张良将青松送出军门,目送他飘然远去、影踪全无,方才吩咐侍从:“派人通知绛侯与所有将军,速回议事,十万火急!”
镜头慢慢拉远,天空渐渐飘起小雨,顷而变成小雪,尚未入夜,鹅毛般大雪便已充斥天地之间。
镜头在雪地上急速推进,不时便可看到倒毙的人、马。
一匹骏马甚至被冻成冰雕,却依然保持奔驰的形状!
廿廿画外音响起:“这是陈武一行十八人、七十匹马,最终只有陈武三人两马抵达白登山……”
接下来是一组画面混剪。
平明的白登山下,暴雪稍停,无数匈奴士兵便如蚂蚁般向山上涌去,汉军依托壁垒顽强抗击,雪地之上雪白血红。
在汉军早已构筑的三条壁垒之间,有一只乌龟在缓缓爬行,有时甚至穿过壁垒与陡峭山体,陈平紧跟其后,双脚记录痕迹,后面是士兵沿着痕迹,迅速构建全新壁垒。
厮杀一直持续,汉军前两道壁垒渐次被攻破,但“龟迹壁垒”宛如天降雷池,匈奴大军始终难以越过!
杭幻摇了摇头,虽然她根本不懂“龟迹筑城”的原理,但有些神奇的事情真是宛如“神迹”,实在不服不行、不信不行,何况这还是史实!
画面跳转,代地驰道之上,才是汉匈双方真正的主力决战。
周勃指挥汉军步兵在前、弩兵在后,步步推进、阵阵为营,缓慢而又艰难地突破匈奴骑兵的一道道阻击线……
杭幻眼尖,只见汉军服装相比之前明显加厚,虽然不知道张良是怎么在短期内解决数十万人的御寒衣物,但想来以张良的足智多谋,他既已提前得知“天气预报”,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
即使如此,厮杀过后的战场,除了伏尸死马,更多的则是随处可见的断指、冻肢,显然是被酷寒天气生生冻掉的!
杭幻突然想到:“真是多亏了龟鹤预言、青松子提前告知张良,否则后世史书就不是写‘会天寒,士卒堕指者什二三’,而是‘会天寒,士卒冻毙者什二三’了!”
白登山战事很快进行到了第四天,匈奴依然突破不了汉军壁垒。
山下临时搭建的单于王庭中,冒顿单于气的暴跳如雷,挥鞭抽打被他掳来的代地少女。
那四名少女明显被虐打惯了,都跪在地上苦苦忍受,甚至都不敢出声嘶嚎,显然那只会招来更残忍的虐打。
匈奴右谷蠡王走到冒顿单于身前,附身耳语一阵,冒顿单于掷鞭于地,咬牙切齿:“你去办!精选一千敢死甲骑!今日必须攻破白登,俘虏秦人皇帝!”
廿廿画外音:“幻幻姐,你说好玩吧?别说现在,就算直到汉武帝末年,匈奴人都一直叫汉人为‘秦人’,根本不知秦汉之别!”
杭幻点了点头,如果她没记错,汉武帝晚年发布的《轮台罪己诏》中,的确有记载一个匈奴骑兵,在长城边上放了一匹被捆绑的马,当时他喊的就是:“秦人,俺们送你们一匹马,别客气哦!”
大概是被秦始皇蒙恬彻底打出梦魇了,始终念念不忘“秦人”,浑不知中原天地早已翻覆。
但杭幻现在更关注的,却不是匈奴对汉人的称呼演变,而是右谷蠡王究竟提出了什么狠辣损招。
画面跳转,上千名匈奴士兵与汉军在“龟迹壁垒”前短兵相接、拼死搏杀,他们都是精选出来的“匈奴甲骑”,个个身强力壮,堪称匈奴的特种部队,即使是下马步战,战力也当冠绝匈奴。
显然冒顿单于与右谷蠡王已经拿出了压箱底的精锐,白登鏖战已然进入最高潮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