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玉瑾一听，慌得不停眨眼：“谢家姑娘不许胡乱揣测，奴婢可没这么说！”

时玉抿唇忍着笑意：“寇尚宫唤我时玉就好。”

“奴婢是奉旨教学，还请谢家姑娘莫要攀扯关系。”

“什么……好。”

流奚走到殿门口，实在看不惯他们这般说着玩笑，转头催促道：“尚宫大人，莫要再闲聊了，既然是要上课，还不速速开始？”

寇玉瑾立即收敛神色，径直进入殿门，然后走到几案前：“咳咳，大家都坐好。”

新平观察着殿内整齐摆着的四张矮桌，于是灵机一动，先是坐到中间靠左的位置，再将桌子和软垫一起朝更左边的矮桌挪动，最终让两张桌子合并，她指了指左边的软垫，呼唤道：“时玉，来坐这里。”

流奚不甘示弱，也将右边的两张矮桌合并，同样呼唤道：“桑榆，坐我身边来。”

时玉和桑榆面面相觑，最终分开坐到了两位公主的身旁。

寇玉瑾之前就对四人的恩怨有所了解，但还是来回溜转着眼珠子，偷偷观察她们的一举一动，过了很久才想起来自己是来教学的，她有模有样地拿起几案上的戒尺，略微皱着眉，严肃地开始讲起长篇大论的女德概念。

新平根本听不进去，侧着身子轻声对时玉说道：“尚宫局一共有两位尚宫，眼前的这位更年轻些，也更好说话些，而且她对掌管的事宜更加熟稔些。另一个尚宫姓朱，和我皇祖母是同乡，办事无效却非常严苛，而且还凶得很。我们算是走运了，能遇上寇尚宫，如若是那位朱尚宫，那我们可就惨了。”

时玉一边听着寇玉瑾的话，一边小声答着新平：“既然办事无效，那为何朱尚宫还能……”

“谢家姑娘，奴婢在讲课时，请不要窃窃私语。”

时玉猛得抬头，发现寇玉瑾正瞪着双眼盯向她，场面尴尬至极，她立即点头示弱道：“哦……还请尚宫大人恕罪。”

新平强忍着笑，故作专注地直视寇玉瑾，不一会儿又将注意力挪到了桌上摆放的笔墨上，等到时玉低眸瞥向她手里的宣纸时，正好听见寇玉瑾说道：“所谓管家，除了统管那些侍奉的男女家奴，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便是懂得查看府邸的各种账目。”

流奚插嘴问道：“尚宫大人，那我们是要学算术吗？”

寇玉瑾点头答道：“没错，算术是管理府邸财物最基本的一项本事，奴婢从朱授课那里得知，你们的礼仪规矩已掌握得差不多，因而直接略过，从算术开始教起。”

时玉忍不住拧起眉心：“可是我算术极差，往后要是掌管整个府邸的财物，那不是……要亏大发了。”

桑榆铺平一张空白的宣纸，将一支未沾墨的竹笔捏在手指间，不解地问道：“府邸的账目，是平日里的银两开销吗？”

寇玉瑾摇了摇头，不多时又示意身旁的女侍道：“你去，将那些账本拿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