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屠夫嘿嘿一笑:“周老先生说二狗会读书,我们老陈家都是粗人,都把希望放在了二狗身上,总不能老是打骂他吧!”
“我们又不是平白无故的骂他,是因为他做错了事才会这样,我看是你对他太纵容了,导致他现在无法无天。”
“他拿钱又没干别的事,就是给街头说书的先生一点赏钱,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嘿!”
王二娘将猪大肠往盆里一扔,指着陈屠夫大骂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老娘无理取闹了?”
陈屠夫看着五大三粗,实则最怕老婆,立马安抚道:“夫人说的对,下次二狗再偷钱,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西城一家书院,一群孩子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摇头晃脑,嘴里念念有词。
一位年过花甲的老者,穿着一袭青色的长衫,坐在最前方看着手中的书卷。
陈二狗双目无神的撑着脑袋,眼睛望着窗外的景色,早已神游天外去了。
“陈长安,陈长安……”
教书先生用手中的书敲打着面前的桌子,朝陈二狗的方向喊了几声。
见陈二狗没有反应,一旁的学生连忙拉扯了一下他的衣服。
“二狗,二狗,先生叫你呢!”
被他这么一拉,陈二狗终于回过了神,眼睛呆呆的望着先生,似乎七魂六魄只回来了一半。
陈长安是二狗的大名,为了给他取这个名字,陈屠夫花了一贯铜钱,找城里最有学识的先生帮忙取的。
也就是坐在最上方,刚刚叫他名字的这位老者。
“陈长安,不要以为自己有些读书的天赋,就可以肆意妄为,圣人曰‘书海无涯,当自勉。’,你看看你,一到书院不是睡觉,就是神游四方,如此下去怎能成才?”
陈二狗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先生说的对,学生知错了。”
“咚咚咚……”
三声钟响,学院的大门口早已排起了长龙,有牛车,马车,轿子,都是来接学生的。
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牛车是地主家的孩子,家里有些田地余财。
马车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基本是商人子弟。
轿子是官宦人家,一般坐轿子的人,都得退避三舍。
而陈二狗即没牛车,也没马车,回去只能靠两条退,这种就是平民家的孩子。
不过,没有牛车马车也有好处,一出学院大门,就可以直接往家跑。
陈二狗是出了名的孩子王,虽然他很不喜欢跟他们玩,可是人家却乐意跟着他跑,只要他出现,总会被一群人围着。
孩子们跟在陈二狗身边有说有笑,唯独他一言不发,脸上的神情,根本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
“陈二狗!”
此时,一辆马车缓缓的来到了他们身边。
车里面一个肥胖的少年,拉起车帘,一副鄙夷的神情看着他。
陈二狗冷哼了一声:“王富贵,你今天是不是又想找不痛快?”
“我呸!上次的事,要不是你爹跪着求我父亲,你还能在学院读书?”
“还真得感谢王老爷的宽宏大量!儿子都被打成了猪头,竟然能化干戈为玉帛,此等心胸,不愧是做大生意的人。”
陈二狗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了身后孩子们的哈哈大笑。
“不准笑,你们这群刁民不准笑。”
王富贵气急败坏的摆动着手,不停的朝他们挥舞,脸上的肥肉疯狂抖动,显得特别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