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既要小心地控制探伤锁不要碰到任何推进器,还要小心别被螺旋桨卷进去;同时还得学会区分仪表上异常读数是来自于引擎的散热流还是真正的泄漏点。
更重要的是,如果发现漏点,他们要敢于冒着被一堆螺旋桨切成漫天碎肉的危险,下到漏点进行补漏作业。
劳伯和哈特正是从皇家前进号飞艇上调拨来参加这次“试航”的高级损管兵。
“滴滴,滴滴,滴滴。”高音扩音器响起了短促而尖锐的警报声,通告全舰飞艇已经进入炮击作战状态。
飞艇巨大的身体挡住了劳伯的视线,他的眼里只有反射着刺眼阳光的防穿刺镶片,以及灰色的气球防火层。
“右侧没有异常!”哈特大声道,他和劳伯背靠背,正小心翼翼地把探测锁收回来,“多炮塔在上,我们的对手应该是尖耳朵佬的母艇,而不是下面那个可怜的小东西。”
“左侧没有异常。”劳伯看了一眼读数,高速旋转的螺旋桨带起的气流让它稍稍有些偏高,但是他没有闻到飞艇主气囊氢气特有的刺鼻味道——为了辨识泄漏特地添加了一些难闻的东西。
外气囊和主气囊氢气的气味添加剂有一些区别,老损管兵稍微动动鼻子就能分辨出其中的不同,劳伯总是不明白,新来的生瓜蛋子的鼻子是不是在厕所里浸过,这么明显的区别他们都分辨不出。
“少说话,我们只要听命行事,舰长的决定不容置疑。”劳伯拿手肘捅了捅自己的搭档。
“是是是……听命行事。”哈特拖长了声调道,“你儿子怎么样了?通过皇家空骑团的考试没有?”
第一轮主炮试射让整个飞艇都微微颤抖,劳伯看着负责中段的两个初级损管兵害怕地把自己牢牢贴在气球上,不满地摇了摇头。
随即他又接起了哈特的话头,眉飞色舞地道:“那小子天生就是在飞艇上服役的料,无论是空感还是速降都是优秀,多亏了欧哈尔骑士大人教他识字,他还参加了航空理论测试并且也通过了,下个月起就要进扈从营了。”
“扈从营?”哈特不无羡慕地道,“那他真是交了好运,出来之后至少是四等骑士了,上了飞艇也是从二级损管长开始开始干了吧,我们在飞艇上爬上爬下这么多年,还是只是个损管兵。”
“那可不一定。”劳伯的声音带着些笑意,“他想要当航空长。”
“那可是培养舰长的位置…….”哈特惊讶地道,“那你以后就是舰长老爷的父亲了……怎么样,到时候要不要去你儿子的飞艇服役,也省得我们每天爬来爬去?”
“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呢,再说了,损管兵不爬气球还能爬什么……”劳伯笑着道,随后他和自己的搭档就被一阵猛烈的震动掀翻了。
他眼里的世界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安全带的绳索被猛地拉紧,“吱嘎吱嘎”直响。
劳伯感觉胸前的带子已经勒进了肉里,想要把他的肺从胸腔里挤出去,疼得他眼冒金星。他手舞足蹈地倒挂在气球一侧,后背和探伤装置擦来擦去,一片火辣辣的。
紧接着他闻到了呛人的烟味,不是氢气泄漏的味道,而是什么东西着火了。
“滚烫的机油啊!右侧推进器好像被什么东西撞毁了!”劳伯用手抓住绳网固定住自己正做钟摆运动的身体,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