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

不，还远远没有结束，这只是开始！

还有云锦阁的恩怨尚未处理，还有一个承上启下的关键人物并未处理。

“何晨，还不上来？”

一处地洞内，浑身焦黑的何晨爬了出来，那张本应志得意满的脸，充满了苦涩。

“大人，何不杀了我？”何晨苦笑。

“你可以自杀，我不拦你，只要你有那个胆子，任何人都折磨不了你。”

“我、我……我做不到。”何晨低下头，露出羞愧之色。

“呵，不过是自杀而已，何卜做得，你做不得？你不是一直自诩比何卜厉害吗？”

“我不如何卜……何卜大哥是英雄，我是狗熊……我、我是畜生！”

何晨活着，即便知道了自己被村长利用，导致了何卜一家的惨案，也无法做到如何卜那般以死明志。

事实上任何自杀的人，都已经不算是普通人，无论是主动还是被迫，已然有某种东西凌驾于生死之外。

何晨不算坏人，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只是一个村里的村民，一个普通又自私，有点良心但又没什么良心的村民缩影。

何卜变成厉鬼后，曾一心要致何晨于死地。

但白禄拒绝了，并且主动保了一手，因为对于这种人来说，最好的惩罚，是活着！

“何晨，还记得条件吗？”

“记得……回到村子后，主动告诉大家恶鬼是我引来的，然后拿着您给的剑成立护卫队，负责维护秩序，负责行商……”

不仅没有其他惩罚，还要高高捧起委以重任，唯一的处罚，便是替何卜背了一个锅。

但，真的这么好吗？

白禄也不知道，这是一个没有确切答案的处理。

不过，他选择相信存在于村民心中的恶，正如他们对待何卜那般，只不过这次的对象改成了何晨。

‘一个人心中的恶，可以击溃另一人心中的恶，用村民去惩罚何晨，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小小几十户的村子，勾心斗角竟也这般狗血，又联想起自己的身世也是这般充满了勾心斗角，白禄便感到一阵心烦和厌恶。

力量，他想用绝对的力量，横扫这些魑魅魍魉！

打发走何晨，白禄抱着女婴又晒了一会太阳，方才进屋用饭。

在太阳落山之前，白禄亲自护送何卜的妻子下山回家，最后逗了几下小女婴，便道：

“我不会抢走你的女儿，不过你最好每天早上送她来我这，我会为她蕴养根骨。”

“谢、谢大人……”

“不必多礼，这是何卜为你们争取来的，只是切记每多蕴养一天，这孩子的资质就越高。”

白禄认真叮嘱，转身便回山上了。

他对女婴十分上心，因为他必须确保一个何卜用一切换来的结果，是一个好结果！

渐渐的，太阳落下山，夜幕悄然降临。

大山的夜静谧而喧哗，白禄搬出一张木凳，坐在篱笆院内，手心一翻，便托着一颗棱形灰色晶石。

这是‘何卜’，或者说是何卜的遗蜕，如同大佛坐化圆寂后的舍利子——魂体结晶！

首先，死者必须饱含坚定的信念而死，譬如以死明志，死后形成魂体，并且因为信念坚定而理智尚存。

其次，充满理智的魂体再度堕落成厉鬼。

最后，堕落的厉鬼大彻大悟，经历由死转生、由生转死的轮回，意念消散天地，留下一颗灰色晶石。

“或许一开始何卜老父的死，便充满了蹊跷。”

“方术果真神秘，连灵魂都有所涉及。”

白禄长舒口气，将灰色晶石握在手中。

是时候了，看看老村长百般算计之物，究竟有何神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