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李秋送出房间的时候，安·里亚诺轻声道

回应他的是某人有气无力的一肘

…………

“想什么呢？”

黎安坐在台阶上，望着月亮怔怔发呆，温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计划第一阶段很顺利

安·里亚诺“慌忙”回头，“李叔叔……”

“哦，没事，不出大门的话，院子里可以随便溜达”

“我……我在想，四种本位元素所擅长的魔术之间有什么差别……么？”

说是要找点话题，但黎安切实抱持着这样的疑虑

李先生闻言呵呵地笑起来

“里亚诺君，如果你在担心元素之间是否会有高低贵贱之分的话，那我的回答是不会”

“很久很久以前，人们刚刚研究出魔术的时候，由于只能复刻一些简单的自然现象，魔术被当作简单的暴力手段，看上去威力更大的火系魔术确实是人们的最爱”

“到现在其实也差不多，火元素和由它转变而来的异位元素，它们的魔术大多是专精破坏的魔术”

“不过呢，随着人类对魔术研究的深入，更加精细的术式被开发出来，像是土元素在建筑方面的应用啊，水元素在农业上的运用啊，风元素在运输上的发挥的作用啊……”

“大部分接触过魔术使社会的人，哪怕是不少魔法使，总觉得学了魔术最大的作用就是去战斗，去讨伐魔物啊，去与人争强斗狠”

“其实不是这样的，里亚诺君，对现如今的人类社会而言，魔术在建设社会上的作用，要远大于它产生暴力的效果”

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李斯特略作回味，突然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笑了

那笑容近乎自嘲

“不过确实不可否认，绝大多数魔术本身被开发出来的目标都是为了战斗”

“就此而论的话，火系魔术适合那些比较暴力直接的战斗风格，风系魔术的打击范围比较大，适合敏捷为主的战斗风格，水系魔术是阵地战最强的魔术，也是最适合团队作战的魔术，至于土系魔术，是攻防一体的魔术，唯一的缺点攻击范围太近”

“嗯……不同的风格之间会有克制关系么？”

安·里亚诺顺着话头发问

“克制的情况往往是魔术对魔术的克制，而非属性对属性的压制，简单来说，只要一位魔术使学徒会的魔术够多，并且能在战斗中熟练应用它们的话，就很难遇到‘天敌’”

事实确实如此……只是李斯特·李隐瞒了一点，相当一部分魔术使是没有能力……也许是天分去掌握太多魔术的

“里亚诺君，就像我一开始说过的那样，元素之间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大家只会因为你的修为与学识而尊重你，当然，如果你真的想‘选一个’的话，不考虑异位元素或者概念元素，作为‘土系魔术使’，我肯定会推荐你选土系魔术”

“与元素本身倒是无关，如果你真的共鸣到土元素，我就可以做你的师父，直接教导你的修行了”

…………

李斯特·李讲得多，安·里亚诺听得多

如果说平时的李斯特“靠谱的大人”的成分居多，那现在的李斯特无疑是“悉心的长辈”属性比较突出

聊天的效果远超预期，李斯特拍拍安·里亚诺的肩膀

“也别在外面待太久，李秋那孩子发现你不见了之后……一个劲催我出来找找”

“她的性格确实让人头疼了点，以前还发生过那种事……但无论如何，作为父亲，我很感激……有人能陪着她”

“没有……李秋人挺好的”

安·里亚诺对李秋性格的部分深表认同，但看氛围也知道有些话现在是说不出口的

……

但有些话是现在应当说出口的

“李叔叔……我想，可能李秋比您想得更坚强，也更……有主见”

完蛋，完全组织不起语言来

李斯特闻言一怔，沉默良久还是叹出一口气

“我知道的，有些话讲出来对你们来说可能太早了”

“魔术使的社会，阶级……其实和历史上其他的社会制度对人的自我产生的束缚并无区别”

“很多事，并不是由‘我’决定的，而是由‘人’决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