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觉又一次玩弄着恶作剧。
编导对节目的介绍与上次黄大磊所说的差不多。采取传统的淘汰赛模式,第一轮海选:每位参赛者自拟表演形式;第二轮自由分组,各小组随机抽签制定剧目,在一周排练后进行短剧表演,第三轮是分志愿,各志愿的参赛者在老师的带领下自己排演一场表演,第四轮是20进10的次决赛……钟一鸣听得认真,不过时不时地会被对面坐着的两人吸引去注意力。
室内很亮,光从窗户里投进来,在桌上留下浅浅的人影。
前几天,他在自己房间书架取出了一本诗集。扉页上赫然签着“致肖本”。签名的字迹古朴有力,不像是他自己写的。钟一鸣在网上一查,落款上写着的三年前的日期,那位老诗人确实在本市开了一场签售会。
致肖本:
只留下一个暖暖,一切便都留下了。
看到这句签字的时候,钟一鸣翻来覆去读不出什么含义。翻看目录也找不到一首名为《暖暖》的诗。线索到此中断。他怕宋未回来,便把书先放在了自己的书包里。
睡梦里,钟一鸣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肖本是这具身体的第二人格。那个人格比作为学生的他更有成就。所以在钟一鸣出现的时候,每个人都认识“肖本,而且会提到他的名字。多年不见的徐璈因想向两人问好;李老师也是如此希望她的“两位”学生出现;电视节目是录播,母亲看过去自己却没有什么反应;黄大磊的态度也有了很好的解释……
所以在钟一鸣的房间里,会出现那件衣服、那张CD、那本书,这些钟一鸣根本不记得的物件,都是“肖本“在房内留下的小小遗迹。
那宋未呢?宋未是故意没有提及他另一个人格的吗?因为他喜欢“钟一鸣”吗?
钟同学侧卧在床上,阻止自己乱想。未干透的发梢冰凉地贴着脸颊。
在这么想下去,是整个世界与他为敌了。
最大的对手就是他自己。
日子一天天过去,如今在同一个会议室里,他能看见肖本和提诺并肩而坐的影子。自己的影子同样落在身后。两个人面对面,却要怀疑他是否存在。余光盯得久了,人仿佛被一圈光蒙着,形容愈发模糊。
“暖暖。”钟一鸣突然想到了那句话。“一切都留下了。”
会议室正安静着,他脱口而出的话声音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