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漉的眼睛没有一丝被胁迫、被恶灵寄生、被操控的痕迹,充满渴望,带着莫名的倔强:“打我。”
见上杉升泽无动于衷,她甚至主动抓起手想要自己来。
一时间被伽椰子突然觉醒的玩坏吓坏了,摆出去的手硬生生甩在了自己脸上,忘记了疼,疯狂的摆手:“不不不,法治社会,法制社会!”
“已经够了吧!”
伽椰子吼了一声,粗暴的再次抓起上杉升泽的手,摁在了自己的胸口。
很柔软,却并不温暖,仿佛一块化不开的冰块,散发着极寒。
伽椰子恍惚的潜意识里,似乎只有这个,这个被操控,被虐待的人生才是她全部意义。
脸颊逐渐浮现刚才的行为才会产生的伤痕,可远远不止于此。
一道道狰狞的伤口爬上身躯,浑然不知的伽椰子用力挤出一抹笑容:“没关系的,升泽君,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点,我可以……”
“然后呢?”
不想装出想要掌控别人人生的烂人形象,又不像适得其反一副强硬表现。
于是上杉升泽直接上手捂住了说话的嘴。
挣扎的伽椰子只能可怜兮兮的发出呜呜声,他还好心的俯下身凑耳去听:“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随手拿起茶几上的外敷药,他不需要检查用途,因为这是药店随处可见,针对伤口的药。
这样一模一样的药很多,几乎遍布家里所有能看到的地方,像是一种无声的求救。
棉絮沾染药液,轻轻擦拭着触目惊心的地方。
每一处伤痕被覆盖后消去,被束缚的身体依旧在挣扎,没有去反馈应有的感觉。
疼痛与冰凉只是对于梦的补充,而显然梦境的主人此刻心不在焉。
当涂抹掉十几处伤痕时,伽椰子挣扎的力度变小了。
她咬着手上肉多的地方,牙齿摩擦着粗糙的皮肤:“疼。”
上杉升泽手上没变轻,还故意用棉棒的尖端戳了一下:“活该。”
伽椰子所求的并不是爱情,她只是渴求一种被需要的感觉。
很多职业其实都能满足伽椰子:义工、或者跟他一样,遇到个好心的店长开始服务员的兼职,亦或者长大后成为一名教师、医生等等。
只不过伽椰子非常极端认为爱情是唯一能实现的方式。
没有耐性是会遭人嫌弃,死胡同也不可取。
为了稍微解开一些伽椰子的心结,上杉升泽还是多说些了一些话:“如果你走在路上,看到一个认识的学妹举着一个立牌,上面写着,请“抱抱我”的话,伽椰子会做什么呢?”
他一直都知道伽椰子是一个善良的人,所以给出的答案也毫不意外:“我会,抱一下……”
“但如果对方得寸进尺的说:“请当我的妻子”,你也会答应吗?”
以前的伽椰子或许会答应,这取决于对方的强硬程度,但她现在已经心有所属:“不会。”
“那你不就违背了,需要别人给予你一个有意义的人生吗?”
上杉升泽的置疑让伽椰子愣住了,像是明白了什么。
乘胜追击的继续轻声道:“伽椰子,人生是属于自己的,你的抉择是出自你的想法,而不是我。”
“我不能强制你跟我说话,也不能强制你帮忙。”
“我只会说“请”,而不是命令你。”
“对了,你爸爸妈妈呢?”
话题的转换太过于迅速,专注的伽椰子下意识开口:“他们在上班。”
上杉升泽摇头,指了一个方向:“你看门口。”
看不清的轮廓有了实体,虚假的面容有了真正的情绪。
伽椰子一时间失了神,上杉升泽恰到好处的放开了她:“去吧。”
第一次沉溺在幸福里的她没有注意到,把她抱在怀里的父母,偶有担忧的目光,停留在房间内的另一人身上。
上杉升泽仰头欣赏着自己的杰作,那是父亲消失的最后时刻告诉他分割梦境的方法。
他露出几分笑意,一滴鲜血流进了嘴巴,没有一丝味道。
抬手摸了摸鼻子,没有血的痕迹,他轻轻呼了一口气,想要站起来,但脚下一晃,无力跌倒被沙发托扶了一下,疲倦的合上了眼。
原本脑海里有关于父母的那份刚才清晰画面,一如既往,再度模糊了下去。
算了,休息一下吧,由希还没那么快到车站。
希望伽椰子能喜欢自己的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