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楼里。
雷开搂着春十娘躺在床上,突然间听见下面一阵喧哗。
“二娘回来了,苏二娘回来了。”
春十娘疑惑地爬起身,嘀咕道:
“二娘不是已经入了吴家客卿的门庭,怎么又回来了?”
听到“吴家客卿”,雷开本能便想到陈骆,眸光忍不住冰冷。
“莫非是那小子?”
正怀疑之际,就听房门被“咚咚咚”敲响,声音又快又急。
雷开道一声“进来”。
苏二娘立刻哀哀戚戚,一脸无助地扑进房间。
“雷老爷,请老爷为我做主啊。”
雷开戏谑地盯着她,阴阳道:
“这不是那个青楼里飞出的凤凰嘛,听说你攀上了吴家客卿的高枝,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苏二娘哭哭啼啼,擦着眼泪,羞臊的无地自容。
“老爷容禀,那陈骆哪里是什么高枝,分明是个骗子。”
骗子?陈骆?
“你说他叫陈骆?”雷开目光骤然阴邪,如猛虎雄踞,压低了声音:“他是不是一阶上品符师?”
苏二娘不明所以,懵懂地点点头。
“确实是一阶上品符师,老爷您怎么知道?”
“我正在找他,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雷开邪笑嘀咕,没有向她解释的意思,直接问道:
“那陈骆怎么了?”
说起这个,苏二娘哭的愈发伤心,抽泣着道:
“昨天他不知为何,突然神情惊慌的回屋,悄悄收拾东西。”
“晚上又与妾身玩耍至半夜,弄的我好生疲惫,迷迷糊糊听见他说,要到黑市里逛逛。”
“早晨等我醒来,便发现过往卖艺攒下的私房钱全被偷了,陈骆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典型的被恩主玩完,又弃之如敝履。
对于旁人来说或许难以置信,但对她们这些祭女而言,反而合情合理。
春十娘穿上衣服,起身下榻,同病相怜,将她慢慢扶起。
“好妹妹,未想你也落到这步境地,天底下的男人果然没有几个好东西。”
听着二人说话,雷开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昨天他刚刚威胁过陈骆,此刻对比苏二娘所述之言行,对方分明是被吓的连夜出逃。
“黑市是魔道的地盘,那小子想必是准备入魔门以求托庇,可不能让他跑了。”
念头闪过,其忙追问道:
“他昨夜何时走的?”
“大概……三更天的时候。”
“三更天”,即:晚上的十一点钟到一点钟。
算了算时间跟距离,烟霞坊相距黑市约莫四千二百里。
陈骆是炼气五重,不能飞行,单纯靠两条腿赶路,一夜顶多行一小半。
“现在追还来得及。”
想到这里,他立马穿衣起身,疾步奔出房门。
修仙者练气七重时,即可借法器驾驭遁光飞行。
雷开自称是练气九重,追一个炼气五重靠双腿走路的小虾米,自然不成问题。
就见他走出坊市,挥手之间,袖中飞出一团青云。
青云滚动,扑上来将人裹住,顷刻一飞冲天,划出一道长长的青色尾迹。
··
··
济皇山脉。
陈骆一路向着黑市方向马不停蹄的飞奔,跃步纵起,如金雁横空,轻松掠过百余米。
风儿在耳畔呼啸,云儿在蓝天流走。
眼看着距离约定地点越来越近,甚至能听见河流奔淌的哗啦声,其心里不由变得焦躁:
“狗日的雷开,你到底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