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的张维清有两个目的。
其一是确定官方的组织,试探这个村正有没有沆瀣一气,方便后续将证据呈上。
目前看来,这个村正为人还算正。
只不过,这种邪法并不是村正能够接触的,何况短时间内,张维清也无法真的肯定村正完全不知情,若是提前惊动了左老爷,之后可能还会多费手脚。
这也就算了,就怕左老爷跑了。
这些全部都是曾经张维清得出的经验之谈。
他选择事后尘埃落定了再进行告知。
其二自然是将自己的身份录入一下,再问清楚如今管理的异人组织,以后也好活动。
“当下,没有一个固定的官方异人组织对我们进行管理,四处战乱,朝不保夕,何况,这么些年,这片土地上的势力换了一茬又一茬,你录入的信息,也就我这附近的人可能会认。”
说罢,村正一阵落寞。
“世道竟然糜烂至此了吗?”
张维清在此地观察了一天了,和前清似乎区别不大,没想到只是此地有安宁。
“何尝不是呢?此地多亏了左门长的名头,江湖上的人都敬重左门长,一众宵小才不敢作乱,算是难得安生。”
清朝那样的民情,官府也至少有掌控力,如今,地方异人势力居然已经和官方断了联系,各自为政。
莫不是各地都是割据的状态?
张维清隐隐对大势有些猜测。
这三一门现任的门长似乎依旧是一个颇有威望的人。
不过,如今涉事的是他的堂弟,也没有必要去赌他的态度,不管他知亦或者不知,三天后,张维清都要找出左老爷的罪证。
等到村正将他的名字填上,张维清转头带着肖阳离开。
“接下来该做什么,需要再去探查一番吗?直接将罪证搜出来?”
“等。”
张维清平淡地说道。
“等?”肖阳疑惑。
“昨天是左老爷邀请我们去,你即使被抓住也能够说是走错路了,可今天去,就是非法闯入他人宅邸,被抓住即使乱棍打死,也无人申冤。”
“道长应该不惧这些吧?他们怎么可能打得过道长你。”肖阳觉得道长有些过于谨慎了。
“不,最主要的还是我们现在去容易引起警觉,左老爷一旦察觉不对劲,将罪证销毁了,就万事皆休。
只有你姐嫁过去那天,左老爷宴饮宾客时,我才有机会混进内院,而且为了继续作案,左老爷肯定不会收起他的作案工具。”
张维清解释道。
“唯一委屈的可能是你的姐姐,可能会对她后续的名声有所影响。”
肖阳纠结了一下。
“姐姐说过,她不在乎这些,只要能为父亲报仇,我们已经麻烦道长够多了,这点代价还是付得起的。”
“你们有心理准备就行。”张维清说道。
“那这两天就什么都不用做了吗?”
“当然是利用这段时间,多画出一些符箓。你姐姐算是以身饲敌,将自身暴露在危险之中,为了防止最后左老爷狗急跳墙,需要给你和你姐一些防护。”
杂货铺买黄纸时,买得多些的原因也是这个,符箓这种东西,可以提前将炁存进去,算是不错的攻击和防御的手段。
有符箓护着,至少能够保证他们姐弟俩的安全。
肖阳听后,内心充斥紧张。
………
宴饮当天。
左老爷确实贯彻了与张维清的约定,这一次,请了许多的宾客,开始大家都以为是来祝寿的,拿到请柬才发现是喜帖。
七十三岁的年纪,娶一个二八,可以做自己重孙女的姑娘,这其实并不光彩。
但左老爷在这乡里做事,一向重诺,也从不胁迫人,而且,如今乱世,人命如草芥,能够活下去,就已经不错了,无法奢望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