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那只是这样一个小忙而已,算不得什么。”
监狱的过道有些昏暗,只有墙壁两旁点着昏暗的灯,走过的时候感觉有些压抑,过道两旁的监牢,里面的犯人,听到脚步声会抬头望过来,见是陌生人,都扒着栏杆,莫名瘆人。
十三吓得毛都竖了起来,不怕鬼,单怕人。
又到了监牢侦缉队员的休息处,才会明亮一些,这里面的人对刘余非常的恭敬。
应该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简单。
张维清心道。
现在都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但再往里走一些,全是些重刑犯。
居然把人关在了这里面。
直到过道的最后,终于到了。
“没想到居然是重刑犯,你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故人之后。”
张维清和刘余就在栏杆后面这样对话。
因为昏暗的光线,不清阴影中的人到底怎么样?
但里面的人听到了张维清的声音,忽然拖拉着锁链,慢慢走到了灯光之下。
显露出来的是一个佝偻身躯,穿着朴素,头发凌乱不堪,脸上皱纹几乎堆满,唯一露出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瞳孔混浊无光。
开口,苍老的声音一股辛酸的感觉扑面而来。
“啊……”
仿佛很久没有说话,一时间喉咙都被堵住了,说的话全部都含在嘴中,模糊不清。
“原来是一个老人。”刘余这才放心了些。
张维清看清了面前的老人后,瞳孔地震,手开始轻微颤抖,他强忍着情绪,对着身旁的刘余问道:“能不能给我一点和她单独相处的时间?”
“啊,可以。”
监牢中的规矩是将人放进去,然后把门锁起来,免得出现了什么意外的情况,刘余虽然用了一些特权让张维清进来。但该有的规矩不能够破坏,单独相处也是需要进到监牢中。
里面铺了一层稻草,最里面放了一架床,墙壁上密密麻麻,满是用石头划出来的各种唱词。
等刘余彻底离开,老人忽然跪了下来。
“师傅……我终于活到了见你的这天……”
张维清在她还没有跪下,膝盖磕地的时候,就将其托起。
“运儿……”
面前这位垂垂老矣的人,正是他当年亲自教导过的徒弟,也是他在戏曲领域,唯一的徒弟。
“当年你离开的时候,我以为会再也见不到你,是于奶奶说,你总有一天会复活,我一直在等,一直等,我已经快要等不下去了,本以为会在这监牢中了却残生,没想到,师傅……”
她忽然像一个孩子一般,趴在张维清的肩头,痛声哭了出来,仿佛这百年来的委屈终于找到了一个倾述口。
张维清摸着她的乱糟糟的头发,心疼不已。
“委屈你了,这百年。”
“能够见到师傅,不委屈,一点也不委屈。”
于运忽然咧开嘴笑道。
她努力抹着眼角混浊的泪水,努力将皱纹抹平,似乎想回到当年的模样。
张维清看了,更加感到心疼。
一旁的十三见了,都忍不住上前捋了捋于运凌乱的头发,可怜地说道:“道士,我们直接把她救出去好不好?”
张维清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反而向于运问道:“你能给我讲一讲究竟发生了什么,才导致你进来的吗?我想听一听最真实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