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瑰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正是如此,你真聪明!”她夸赞道,但是她这夸赞庄问听着却觉得很不是个味:“我怎么觉得你在嘲笑我?”
琼瑰摆手:“没有没有,你别多想。”
庄问点了点头:“就当你没有吧,那我们赶紧出发吧,快些把此事搞定,待会开坝放水。”说着纵马起行,马蹄飞扬间带起一片黄烟。
二人很快就来到了柳家府邸门前,那高大的正门两旁,各站有五位披坚执锐的汉子,大家族就是大家族,连给他们看门的门房都是武者。
那柳家门房也算颇有眼力见,看庄问二人虽然年纪不大,但座下所骑的就已经是一等一的好马,便也没有第一时间上脸色,而是客气地问道:“不知二位公子小姐来我们柳家,所为何事呀?”
庄问还很客气地向他们拱了拱手,但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可就不那么客气了:“我们来此地,却是想要向你们家的家主问剑来的。”
随后瞟一眼琼瑰,琼瑰连忙会意从身后包裹中抽出一张拜帖来,就要递给门房。
那门房晓是见多识广,现在一时之间也懵了,他没接拜帖,而是指着庄问道:“你们两个,问剑?”他的嘴角在努力的上扬,但是职业素养使他看在那两匹好马的份上,没有第一时间笑出声来。
可那两旁站着的汉子就没有这么多讲究了,他们咧大了嘴,一时之间,空气间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这些人用看傻子似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庄问,就这十三四岁,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屁孩,竟然就敢对他们柳家说出问剑这种话来,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庄问没有在意这些看门之人的轻视,他只是将面上表情一肃,然后他向这些人宣布道:“是你们不接我递的帖子的,并不是我没给啊。按照规矩,只要我递过名帖就行了,你们接不接是你们自己的事。”
门房看着面前这小孩一副大人模样,这下是真忍不住要笑了,但是不知为何他突然感觉心上一凉,背上有冷汗冒出。
庄问没有拔剑,他只是伸出手指看似缓慢地向那门房一指点出,那门房就骤然觉得自己身体僵住了,这明明可以随意躲开的一指,可他就是躲不过去了。
庄问一指落下,那门房直直地倒了下去,摔在地上就昏过去了。
直到那门房已经不省人事了,那两边立着的汉子这才齐齐面色一变,意识到了这两个孩子的不简单。
但是直到这时,他们依然没有完全收起他们心中的轻视,而是想要靠自己把这次门房的失误给压下去。
他们拿起武器一拥而上,见这些人依然不知好歹,庄问也就懒得客气什么了。他跳下马来,双手负于身后,然后连连出腿,只是一式很简单的侧踢腿,在他脚上使出来,却每一腿都能正砸在那汉子的脑袋上。
汉子们手上的武器连庄问的衣摆都碰不到,而庄问的脚背他们却完全避不过去,不过三两下间,这几个汉子就一个个打着旋尽数滚倒在了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庄问脚下轻轻一点,从躺了一地的汉子身上跃了过去,然后他抬掌稍一蓄力便将柳家的大门一掌崩飞:“开门,问剑。”
高喝一声后,庄问一步入了柳家庄园中去,那大门重重砸在地上的动静惊动了柳家的护院们,他们见有人强闯进来,哪还顾得上那句问剑是什么意思,只当是来了外敌,便一一迎了上来。
庄问笑道:“来得好。”然后依然不曾拔剑,而是将手上袖子一卷,向着最先迎上来的一人当头便是一拳,那人手中武器还没来得及挥出,就被这一拳正中右脸,他身子一下子夸张地歪飞了出去,砰的就倒在了地上。
这一拳让随后的护院冷静了下来,他们只是拿钱干活,犯不着为了柳家送命,眼前这位少年很明显就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对付的。
于是他们在远处站定,与庄问对峙了起来——当然,只是他们以为他们在对峙,实际上随着庄问每向前踏出一步,他们脚下都要不自觉的倒退出一步。
庄问最后停在了那座柳家蓄出来的湖泊旁,他看着面前这座穷尽他的目力也只能勉强看见对岸人影的大湖泊,确实有五六里宽了,要是放水,肯定够下游农民春耕用的。
这秀美的湖景在庄问看来也就是一座水库而已,风雅,美景,当饭吃吗?但这些水放下去,却能实实在在地拯救不知多少缺水的田地,等到了秋时,那些田地能有个好收成,就能少饿死很多人。
可是柳家却任由宋山河枯竭依然不曾放水,不,确切的说,宋山河下游之所以没水了,就是因为上游流来的水都被他家的大坝堵住了。
可能在柳家这样的世家眼中,老百姓的性命还不如他们那些无用的风雅来得重要吧。但是没关系,柳家不愿意开坝放水,他庄问来帮他们放。
远远地,庄问看见除了那些护院之外,另有许多身着华服的人物也向他这里赶来了,他知道,此次问剑的主菜,应该很快就要到了。
不过说起来,这些有钱人家的庄园是真的很大呀,他们自己想要出门恐怕都有够费劲的。庄问尤其看到不少圆滚滚的老爷们挺着个大肚子费力地往这里赶,他自己都替这些人累得慌。
但他却是忘了,若非情况紧急,这些老爷少爷们平时出行当然都是用的马车,他们只管上车便是了,这庄园再大也累不着他们呀。
终于,第一个有些身份的人来到了庄问的面前,庄问认出来了,是柳家的二公子——从河边再次出发后,在他骑马赶来的路上,琼瑰拿了一本画了柳家重要人物面貌的小册子,催着让他把册子里的内容全记了,他虽然觉得没什么用,但还是顺手拿着看了看记下来了。
现在看来,确实也没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