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仙不仅悬壶济世,还慈悲为怀。”
她下完笔吹干后递给大娘,半夏连忙把茶杯递过去。
她衣袖遮面喝着茶,淡淡道。“既然范公子无事,不知能否代笔片刻?”
想到那丑字范闲谜之一笑。“在下字迹丑陋,比不得医仙,既是医仙义诊,想必百姓都想收录医仙字迹,在下还是不要献丑了。”
她放下茶杯,偏过头抬眸扫了一眼范闲。“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范公子诗会做的诗一绝,只是那字丑的千奇百怪。”
无法反驳的范闲,“丑到医仙还真是不好意思。”
范闲歪着头一脸疑惑,“刚才过来的路上,听百姓议论医仙不管是男女老幼,老弱病残,都皆可过来看病。”
“请问这是出自何人之口?听着朗朗顺口,甚至精辟!”
“出自已逝的家师。”她低垂着眼眸,任由范闲打量。
“那不知令师来自何处?”范闲死缠烂打追问着。
见她不搭话,而从茶馆里拿出牌子的大娘走出来,异样的眼神打量着锦衣华服的范闲。
范闲走过去挤开半夏,从半夏手里夺走墨条研墨。
“半夏姑娘,可知你家医仙师父来自哪?”
半夏喝了一口冰镇的绿豆汤,“哎呀,磨了一上午的墨,有点头昏眼花,脑子迷迷糊糊的也记不起来事了。”
“半夏姑娘你歇着,这等粗活我来就行。”
范闲磨的火星子都冒出来了,力道之大连墨水都从砚溢出。
乌黑的墨汁甩到正在诊脉的她手腕上的袖子,好像晕染开来的水墨画,范闲心里楞登。
“抱歉抱歉,我这就给医仙你擦干净。”
她抬手制止了范闲伸过来的手,“不打紧,回去洗洗就行,别耽误我诊脉。”
她抬眸对上范闲那渴望得到答案坚定的眼神。“家师来自哪里,这很重要吗?”
范闲重重点头,语气无比认真严肃。“很重要,因为或许我们来自一个地方。”
俩人对视片刻,她轻笑移开视线,拿起毛笔沾满墨汁在纸上落笔。
“范公子说笑了,家师在世久居深山野林,范公子自小儋州长大,怎会与家师来自一个地方呢?”
范闲失神,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喃喃自语:“可是,你师承的师父身上却有着那个时代的影子。”
她笑而不语,故作没有听到。
半夏不满的从走神的范闲手里夺过墨条,顺便把范闲挤开。
“范公子娇生惯养,这等粗活还是让我来做就好,既不是看病,还请公子别妨碍我家小姐,这日头晒得很,想来公子也不想让百姓因你好奇而打搅到。”
“要知道百姓的时间宝贵的很,为了看病连地里的活计都放下了,早些看病也好早点回去伺候地里的活,一年的收成就靠他们的辛勤。”
论阴阳怪气,范闲是绝对比不过这主仆二人,而且半夏的嘴真的不是一般的毒。
“自然,自然不能打搅。”
隔着一条街道,早已被清场包圆,在饭馆的二楼可以把这一条街尽收眼底。
李承泽一口一个葡萄,这样都堵不上他的嘴。
“这医仙在民间威望很高嘛!也会做人。”
谢必安不搭理,因为没有看到猫所以兴趣不是很高。
“瞧瞧医仙的大手笔,悬壶济世,乐善好施,烈日炎炎也不肯让百姓受苦,不被忌惮才怪。”
李承泽倚靠在柱子上,把葡萄往上抛用嘴街,余光还不忘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范闲此举何意啊?”
“必是为了探查医仙有没有救治郭宝坤一事而来。”谢必安回了一句,不然白眼就飞过来了。
李承泽点点头,“有道理,昨晚范闲打了郭宝坤,这事又没有闹出很大的动静,谨慎做事调理,看来这范闲脑子还算是灵活。”
这时,一群穿着官服腰间别着刀的官兵气势冲冲的闯进来,打搅了这条街的安宁。
为首的官兵对着她行礼。“打搅医仙义诊,请医仙见谅,我等为了差事而来,片刻之后便离开,还请医仙方便我等办差。”
她微微颔首,“各位自便,差事办完速速离去,百姓可惊不起。”
“是!”
“谁是范闲?”
范闲理智回神,站出来,微微一笑。
“我就是。”
“有人告你昨晚行凶闹事,把郭公子给打了,一早就递上来状纸,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特地让我等来抓拿归案。”
范闲转过头扫了一眼身后的主仆二人,淡定的喝着茶,视若无睹,悠哉悠哉的看戏,但别指望她们会出手相助。
在范闲欲要开口之时,喝茶看戏的她幽幽出声。
“想必以范公子的口才势必会争辩一二,我这有病人要看,还请诸位移步。”
“自然。”
范闲咬着嘴唇,心里拔凉拔凉的,还真是见死不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