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李承泽勾了下唇,拖腔带调,语速悠悠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虽然脑子不灵光,但至少听话。”
范无救:殿下,你礼貌吗?
李承泽优雅从容的清洗着手,拿起帕子擦了擦水渍,走到秋千椅上坐下,半眯着眼睛,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节奏的拨动着十八子,头微微仰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下一刻,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身体舒展得像一条长长融化的猫条,轻笑出声,慵懒的嗓音磁性带着讥讽。
“嗯哼~我的好弟弟把祸引东水这一招玩的可真是,驾轻就熟呀~”
突然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跟不上殿下脑回路的范无救听的是一头雾水。
假死脱身回到京都的范闲,在借助王启年的帮助下,经过打听得知李承泽把藤家母子关押在抱月楼,其实范闲是很奇怪的,为什么藤家母子没有去儋州和藤梓荆汇合,反而是被抓到抱月楼,按理来说,这件事只有医仙还有半夏知道藤梓荆假死的事,医仙难道临死前把藤梓荆的事情告诉了李承泽,所以李承泽借此来要挟他。
这样的话就说的通了,只有老二才会干出这种事,那医仙还真是被情爱蒙蔽了双眼,竟然背信弃义,那他们之间的约定交易也就此作罢,更何况人已经死了,范闲更加心安理得了。
只是,让范闲没有想到的是,在进去抱月楼之前,碰上了金老头想方设法进去寻觅女儿,还牵扯到了宫里,可范闲的好心却葬送了金老头的命。
一条人命,加上藤梓荆母女,范闲说什么都要闯抱月楼,也要斗一斗这个王法。
意外的是发现抱月楼背后的东家居然是他的弟弟范思澈,范闲宁可相信这是李承泽开的,而不是他的弟弟范思澈,更是没有想到这三皇子还插了一脚。
按照计划行事的王启年来到二皇子府。
“王启年,见过二殿下。”
对王启年的求见,在李承泽意料中,神色慵懒,坐在秋千椅上打量着低头顺眼的王启年。
咬了一口削皮的梨,酸涩的让李承泽眼瞳都竖起来了。“哪儿的梨?”
“我买的。”范无救邀功,可看到殿下那不喜的神色,立马伸出双手接过殿下吐出来的梨。
范无救不信邪的吃过被咬过一口的梨,酸的范无救面色扭曲。
被下马威的王启年大气不敢喘,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出来的目的。“范闲假死,已经回到京都。”
“真的?那太好了,我都被他骗了。”语气带着惊讶但脸上没有任何惊喜地李承泽,反而是神色淡淡,毫不走心,视线一直落在那盆隐约要开的六出花身上。
想三元中,三元真的会和他在梦里相见吗?
王启年有些失语,不是应该欣喜若狂吗?要知道那可是小范大人欸!但为了计划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如今范闲已经将目光投向了抱月楼。”
“抱月楼是哪?”李承泽仰着脖子小声的询问着范无救,眼里充满了好奇和不解。
范无救嘴角抽搐着,面对殿下的求知欲,犹豫片刻还是开口了。“青楼。”
就在这时,奴仆小跑着进来跪下禀报。
“殿下,有人送了一封信让小人交给殿下。”
范无救上去从奴仆手里接过,走到李承泽面前双手奉上。
不知怎的,李承泽心脏有点闷闷的,从范无救手里接过信封,并没有署名,但心跳莫名其妙跳动的越来越厉害,胸口闷得透不过气来,抖着手颤颤巍巍的打开。
初见是惊鸿一瞥,南柯一梦是你,重逢是始料未及,别来无恙也是你。
短短的一句话让李承泽宛若弹簧腾地站起来,脸颊上的肌肉隐约在颤抖着,拨开范无救,赤着脚小跑地来到六出花面前,花苞已经悄悄地绽放着几片。
把李承泽仅存地理智炸的支离破碎,大脑已经失去了只会自己行动的能力,像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愣着两只眼睛发痴看着在他的视线注视下,完全绽放的六出花。
“殿下,花...竟然开了!”担心的范无救走过来却看到一年半多都不曾开的六出花,而此刻绽放,范无救震惊了。
隐约有一种窥见真相但又很荒谬不真实,李承泽精神有些恍惚,僵硬的转过身,像是着了魔似的,快步地冲到那个奴仆面前。
“送信的人可还说了些什么?这封信从哪送出来的?”李承泽双目开始渐渐赤红,阴鹜的目色渗着寒意,原本清冷的气质倏然变得阴狠乖戾起来,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病态的痴狂,还带着不易察觉的期翼。
三元,真的是你吗?李承泽混乱的思维也因为这个名字渐渐变得清晰,最清晰的却是那一阵来自心脏深处的疼痛。
“没有说什么,送信人的是从抱月楼出来的。”被殿下吓到的奴仆磕磕巴巴道。
李承泽得到想要的答案,微眯双眸,上挑的眼尾弯成好看的弧度勾着唇角,笑如新月,眼底涌动着疯狂。
“好,很好,别骗我,不然...
哎呦,小范大人,早知道你还有这一手,我还费个什么劲冒着生命危险过来二殿下府上,也不知道这小范大人写了什么,让二殿下如此失态。
王启年就没有见过这上门抓人还带着一盆花的。
王启年悟了,原来,这小范大人和二殿下是相爱相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