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打扮上来判断,应当是两个被拎到明处的暗卫。
左边的是钱来,是个老熟人,不必多看。
右边……
和钱来憨憨的气质完全不同,是那个昨日才来的新人。
在颜辞打量聚财的时候,他也在透过面具下看她。
只一眼,聚财精明的大脑就空了一瞬。
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家主上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男子,没想到来了燕未,还有一个比他更要出众的角色。
恍惚间,聚财竟觉得自己面前站着的不是人类,而是一位修炼千年的妖怪。
精神紊乱间,他赶紧移开视线。
“你们主子呢,可在里头?”
沙哑到不成样的嗓音折入耳中,压抑且鬼魅,像是那无边地狱中传来的吟诵。
聚财对她抱有敌意,这个人,不可小觑。
“在里面。”
他不喜欢,钱来倒是大大咧咧,很是幽怨道:“您天天给主上下着软筋散,他连屋子都出不去。”
这燕未太子是越来越过分了,一开始主上还能出去跑跑,现在是完全动不了,连抬一下手都要歇半天,活脱脱像个病秧子。
“东宫面积大,本宫怕他日日跑来跑去的累着。”
颜辞解释着,推开紧闭的木门。
钱来觉得她其实可以不用解释,她这一解释,反而让人想打她。
怕他累着就能给他下药了?
纯纯歪理。
此时恰好黄昏,色彩浓烈的夕阳从天边打在屋内,绯红斑斓的构出一幅天然佳作。
当然了,美景自然是要配上美人。
奚挽玉的衣服都是颜辞出手选的,他今日穿了一身弹墨织锦缎,袖口处绣着淡色祥云。
那人背对着她坐在木桌子前,夕阳将他完全笼罩。
搭配上她让人刻意打造的镣铐,隐隐约约的露出几点金色,别有一种深闺囚禁的风范。
颜辞进来时也没刻意放轻动作,此时他听见声音转过身来,魅色天成的脸上被药物折磨出脆弱,更加引人而不自知。
奚挽玉两根指尖轻磨,他还没想清楚自己因何而乱了套。
早前本是听得她要纳妾后,辗转一夜未眠。
方才听到聚财来报,院子外头躺了一众宫里派来的嬷嬷尸体,糟透顶的心情骤然开朗。
等他意识到不对时,又开始自顾恼怒。
自己没事关心她做什么,纳妾纳就好了,又不会影响药效。
再者说,两个女人能干出点什么荒唐事儿来。
想不明白,奚挽玉看着颜辞时多少带点气。
他默然的扭过头,只留给她一个高冷的背影。
“殿下,奴才瞧他好像不太愿意见您,要不然,咱回去讨论讨论嫁娶吉时?”
小网子一向眼力见儿甚好,和颜辞配合起来也是两个绝佳戏精。
别的不说,就奚挽玉现在这个样儿,就像极了宫里那些天天等着皇上宠幸,但又等不来来的嫔妃。
盼的时间久了,等人过去的时候,拿出点心灰意冷的拒绝劲来。
他灵巧的眼珠子滴溜一转,当即掐着嗓子揉捏起来。
颜辞本来是不打算接戏的,奈何看到了某人不自觉竖起来的耳朵。
“本宫觉着你所言甚是。”
她举步欲走,刚转了个身,后面就丢了个水壶过来:“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