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晨曦知道他们在物流园做装车工一个月不少钱,海云市的这些物流园和内地那些小城市的物流园不是一个水准的。
车多货多的,现在肯下力的人少,因此靠力气吃饭的工价就越来越高,干得少就六七千,干多一点,一个月就是七八千上万。
这个行当可不存在什么‘你不干有的是人干’,至少在海云市是不存在的,货多人少的时候,物流档口的老板娘也头痛,实在没辙了还得亲自上。
一个档口一天的吞吐轻飘飘就是几百吨,上千立方,除了叉车,都得靠人搬……
今天的车来得稍微迟了一点,八点一刻才到。
是一台13.75米的平板半挂,老板自家的车。
司机刚把车靠上货台,忙不迭地就跳下来跟老板娘解释,“我六点钟就去汽修厂催他们了,就是回来的路上堵了一下。”
于凤琴摆摆手说,“你去歇着吧,也没耽误多大事。”
老李拍了下木晨曦的肩膀,“干活了。”
木晨曦二话不说,走在最前面,跳到挂车上去了。
先装重的散货,开叉车的是老板娘的弟弟。
第一托就是金属件。
叉车把两吨一托盘的货物举起来,装车工再把货物在车上码好。
木晨曦上手第一件货就是25公斤的五金件。
搬货不是写代码,不能那么雅致,那么讲究,当然是手套戴好,围裙穿好,直接和货物亲密接触。
他的手套立刻就黑了,劳保围裙上一层灰。
这一回这班搬运工都还不错,没有刻薄相和滑头。
都是踏实工人,一看木晨曦这动作,就知道小帅哥不是花架子,于是心里是怎么想的,嘴里就怎么说出来——
“大学生可以啊,有劳力。”
“呵,”木晨曦笑了一声,“敢来吃这个饭,没力气怎么行?”
“可以可以。”
木晨曦没说话了,自己搬着自己的货。
十块钱一吨是在车上码货的钱,有叉车帮着举起来的,一台半挂33吨,他一个人干个十吨就是一百。
卸车也差不多,搬运也是有距离限定的,于凤琴这里的规矩是做一部分签一部分单子,晚上下班结账。
至于他们长期工则是每月结一回账。
木晨曦不吭声,一件一件搬着货,很快汗水就浸了出来,擦一擦继续。
背包里放着一个两升的运动饮料瓶,他不爱喝茶,里面是淡糖淡盐兑的水。
这会儿,老板娘拿着一叠货运单从车下面走过,也冲他笑了笑,“大学生还是可以嘛,跟去年一样。”
木晨曦擦擦汗说,“您别把我忘了就行。”
“不会不会,”于凤琴笑道,“我这儿人来人往的,你看昨天你报了名字,我还是想起来了嘛。”
木晨曦笑了下,又去叉车上抱了一件货过来码上,又问问她,“今天有多少车啊?”
“我自己的两个车,还有外调的两个,还有几台九米六,十几个四米二,今天你少不了要挣几大百的,呵呵,还是这个爽是吧?现干现结。”
“那是。”
老板娘的手机响了,她摆摆手接电话去了,声音洪亮而热情,“喂?到了?平春物流园B15档口,凤琴物流啊,第一次来?你找找,来吧,有人给你卸车,你放心。”
……
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久了没干这么重的体力活,木晨曦肌肉微微有点疲。
等吃饭的点,几个五十来岁的装车工都把自己的薄衣服揭开来擦汗了。
在都市青年里,木晨曦算是皮肤偏黑的了,也赶不上这几个叔的黑。
都是精壮中年人,腹肌虽然只有六块,比不得专业健身的八块好看,但擦汗时,看上去也十分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