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晨曦看着她,忽然把脑袋埋到了她的肩头。
她瞬间就懂了,木头的心态变了,心里已经不再有那么急切渴望证明自己的心态了。
“我挺开心的。”她说,“能成为你的支撑。”
木晨曦说,“没有,不是,我就是觉得,和你在一起很安心。”
“好了好了,”她说,“音乐节不唱这首法语歌了,好吗?”
又说,“我当然也不希望我家木头变成那种为了成功不择手段的人。”
木晨曦又按了几下他的电钢,很久没有弹过了,心里似乎有一根弦动了一下。
接着他又弹了几下,再一次,又一次……
随后,断断续续变成了连续。
他很喜欢《起风了》,喜欢到自己去找了钢琴弹唱的谱,练了几十个小时练会了这首歌的弹唱。
一个人生活的那些日子里,有时寂寞了,他就坐在这间小屋里,把电钢的声音调小,一个人弹着,唱着歌。
此时此刻,敏敏在一旁听着他演奏,曲子里有木头的心绪在涌动,所以好不好听也无关于技术了,只关乎这一刻的她的他。
“……短短的路走走停停,也有了几分距离。不知抚摸的是故事还是段心情。也许期待的不过是与时间为敌。”
他唱到这里时,轻轻转过来,十分深情地看着她,“再次看到你,微凉晨光里,笑得很甜蜜。从前初识这世间,万般流连,看着天边似在眼前,也甘愿赴汤蹈火去走它一遍。”
“如今走过这世间,万般流连,翻过岁月不同侧脸,措不及防闯入你的笑颜。”
“我曾难自拔与世界之大,也沉溺于其中梦话,不得真假,不做挣扎,不惧笑话。我曾将青春翻涌成她,也曾指尖弹出盛夏,心之所动,且就随缘去吧……”
木头拉不起高音来的,在他的假声里,还有她的和鸣。
结束了,他轻轻抚了一遍白色的琴,琴老了,有一些泛黄。
木晨曦说,“我以前寂寞的时候会弹唱这首歌,现在有你在,不知道寂寞该怎么写了。”
她笑着站起来,没说话,抱了一下他。
木晨曦说,“你的和声真好听。”
“好了,”它抚了抚老公的头发,“睡觉吧。”
“等一等。”
他拿出手机给孟佳打了个电话去,叮嘱了很多事,最重要的一句是,“小佳,你运气比较好,没见过敏敏发脾气。但是你别以为她没有脾气,如果有事你就跟我说,拜托了。”
他们一直在淡化“隐疾”,“抑郁”这样的字眼,包括小满五车他们,都是用“发脾气”来代替,孟佳当然也知道。
电话那头的孟佳沉默了一会儿,答复道,“晨哥你放心吧,是不是就像更年期妇女那样无法理喻?”
木晨曦没开免提,这话敏敏肯定听不见。
他说,“是的,差不多吧,也可能严重些。”
孟佳说,“好,我知道了,有我在敏敏姐身边,你放心。”
他挂了电话,想给孟佳发微信说敏敏很相信她之类的话。
编辑了几版,觉得自己怎么忽然多愁善感,婆婆妈妈的了,最后就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