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星君?你可真能编。”一老者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笑着摇摇头。
“我这不是没办法吗?天界现在局势糜烂,咱们这些老家伙即使出去镇住了一时,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他们自己惹的祸,还是要他们自己处理。”北斗星君也很不高兴啊,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甩了。
“你这个皇帝专业户,也不怕再多几个帝位啊。”黑衣老者笑着,在棋盘上落下一粒白子。
“业障啊业障,万一出了不肖子孙,苍生受苦,我可是要承担业果的,还是你们读书论道的好,事少名气大。”白衣的北斗星君淡定了落下一枚黑子。
“那个小仙子,当真担得起你给的重任?”老者停手,不再落子。
“她啊,应该差不多吧。”北斗星君对自己那个徒儿还是比较满意的,而且他带兵多年,自来护内。
“你这师傅,未免也太狠心,你留下的那摊子,估计那小姑娘难咯。”老者摇摇头。
对北斗星君来说,小小阳谋如同喝水一般,却能折磨数辈。
他光明正大的接近邝露,几次点拨,邝露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几圈,若是一开始邝露就答应了他,他便会直接打着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幌子,借着太巳仙人的兵权废了润玉。
可是邝露拒绝了他,所以他想给天界,也给天帝润玉一个机会,带着邝露去看人生疾苦,让她去受万劫,去看众生。
若是邝露挺不住……但是邝露挺住了,所以才有了这一出,他叫来了西王母,和斗姆元君,为的就是抬高邝露的地位。
若邝露还是选择润玉,至少有个地位足够高的天后,可以压制一二,只要那天帝润玉开开窍,天界又能有几千年的稳定,挺好的。
而他,作为北斗星君,也不过就是演了一出戏,喝了一天酒,就换了天界千年安宁,岂不美哉?
“我的徒弟,就该断情绝爱,为天后已经是便宜那天帝了,我还能让他们和谐共处?”北斗星君说的理所当然。
现在天帝润玉对邝露积怨颇深,邝露又是个不怎么会装乖卖巧的,而且邝露根本不可能跟天帝解释——从头到尾都是她师傅谋划的,想要搞掉润玉的帝位!
可能说吗?不可能!
所以黑锅得一直背着。
润玉此人隐忍,却也好强,为了夺回权位,反制邝露,必然也会在帝位政务上多花心思,帝后之间互相制约,相信天界,必然会再次恢复稳定。
至于两人会不会成为怨偶?只要邝露是真的做到爱众生如爱一人,那么润玉爱不爱她,两人幸福与否就不重要了。
世间从来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坐在最尊贵的位置上,怎么可能不需要付出代价?
“你啊,脑子简直不知道怎么长的。”老者摇摇头,“我劝你啊,还是顺其自然吧。”
“那人干嘛不顺其自然的饿死啊,饿了还不是要吃,病了还不是要治,放弃治疗,打不还手,就是顺其自然?他们要是自己有本事,能解了我自然也不会管,但是说真的,他们还是斗一辈子比较好。”北斗星君笑得得意。
老者摇摇头,“你啊,不说了,不说了,下棋吧。”
圣人算无遗策,但是天道终究怜惜世人,会留一线生机。
披上了华丽的嫁衣,走到了他的身边,当年梦寐以求的,现在却觉得狼狈而难堪。
她看得到他的冷漠和鄙夷,也看得到他的疲惫和提防。
她无从解释。
润玉并没有握住邝露的手,他厌恶她,厌恶她的虚伪,她的做作,她的心机,却不得不娶她,是否当年他的父亲,也是这样?
润玉不愿再想,他明明最讨厌那样的人,他只是一时不得不迫于形势,他不会变成那样的人,绝对不会!
现在的问题是邝露。
现在的问题是邝露!
明明栖梧宫中说着不当天后,可是却又何曾真的拒绝?连上表婉拒都没有,就这样大模大样的戴上了天后的冠冕。
她当他是三岁小孩吗?在他面前演得那么投入,也不知道在其他人面前稍微装一装?
还是,她就真的那么迫不及待!?
婚礼隆重而盛大,却有无形的寒意,压得人说不出话。
银蓝色的后冠和礼服,这是天后自己选的。
天帝却是一身白色。
这婚礼,若不是拿着喜帖,怕是来参加的人都不知道这是婚礼。
邝露坐在润玉身旁,看着殿中的众神众仙,悄悄叹了口气,这一身华服,至少三十斤,顶着是真的累啊。
不敢低头,低头估计脑袋要掉地上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