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泞看出她的不自然,轻声道:“你不用怕,我不是来问责你的。”
上官仪婉踌躇不决,从小养成谨言慎行的性格让她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她跪在地上,委屈说道:“请长姐明鉴,婉儿久居闺阁,出入府中都有记录,绝没有做任何伤害上官府名誉的事情。”
上官仪婉习惯说七分留三分,这话也的确是实话。
她又不傻,让上官府蒙羞的事情,对她百害而无一利,她当然不会做。
至于私下接触皇子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摆在明面上让人查到,早就将尾巴处理干净。
看她不承认,瑾泞也没有逼迫,换位思考,她如果是上官仪婉,也会这般小心谨慎。
“婉儿,不管从前有没有,记住以后不要再和任何皇家人来往就行了。”
听到这话,上官仪婉柳眉微微蹙起。
长姐这是要彻底将她嫁入皇家的念头给断了?
涉及到自身利益,上官仪婉揪着手帕,还是忍不住开口:“……长姐即便是将来要嫁给皇子,也不能限制他们接触什么人吧。”
她以为瑾泞是不想让自己嫁入皇家,害怕地位受到威胁。
可她不求正妃之位,只为让自己有一个好前程。
即便是她们嫁给同一位皇子,也并不冲突,她根本碍不着长姐的事。
上官仪婉有些委屈,长姐明明已经什么都有了,高贵的出身,美丽的容貌,父亲的宠爱,而她什么都没有,只能依靠自己。
凭什么就连自己这么微小的愿望,长姐也要阻拦呢?
瑾泞摇头,认真道:“我不是限制他们,我是限制你,无论如何,你以后都少跟他们接触,不会有结果的。”
有她在,是不会让任何一个皇子继位的。
瑾泞是好心,但是听在上官仪婉耳朵里,就是另外一番意思。
多年谋划,长姐随口一句话就打破她的幻想,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上官仪婉终于忍不住爆发。
“长姐,你这话说的轻巧,但你可知庶出的女子过得有多辛苦?你我同样是父亲的女儿,就因为嫡庶有别,我永远都活在你的阴影之下,当年那件事,你失去了娘亲,我何尝不是一出生就孤苦一人?”
“我知道你们没有因此怨恨我,亏待我,所以我才更加愧疚。”
“这些年,我都是真心尊敬长姐你的,你张扬肆意,我便谨言慎行,你擅长骑马射箭,我便苦练琴棋书画,我从未想过要抢你的东西,你又何必要来阻拦我奔向更好的前程呢?”
上官仪婉深吸一口气,这些话憋在心里太久,既然说了,她就一次性说个干净。
“长姐你猜的没错,我的确私下见过太子,不仅太子,我还接触了四皇子,我何尝不知他们只是垂涎我的美色,在他们眼中,只有长姐你这样的嫡女才配得上正妻之位,而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玩意。”
“但那又怎样!我若不去攀附,或许最后只能被随便指给一个武夫或者寒门学子,重复被看不起的一生。”
“我不要这样,我要往上爬,长姐,我不跟你抢正妃之位,只做个侧妃,哪怕是侍妾也行,即便这样,你也容不下我吗?”
上官仪婉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下。
瑾泞听完她的话,蹲下与她平视,认真道:
“你说他们看重我,在他们眼中你只是个可有可无的玩意,你错了,是天下女子在他们眼中都是可以随意践踏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