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枫闻言，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说什么？！”可他再细细一想，便如梦初醒、茅塞顿开。王敬之前就曾告诉过自己，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好一个内练一口气，原来如此。

沐枫突然有了一个猜想：“这么说来，武者就是那所谓的魂师吗？”

离歌立刻予以否定：“非也，武者并非是魂师，更确切的说二者根本就是大相径庭、毫无关系。武者只是借用魂力来引动体外的灵力，归根结底还是聚焦于灵力。武者虽无法感知到灵气，却能用武技汇聚体内的魂力，也就是他们口中的气，激荡起能量涟漪，进而引动周围的灵气，从而达到四两拨千斤的威能。”

离歌抿了口茶又继续说道:“他们能通过肢体接触，用他们所谓的气，来扰乱你体内灵气的运转，也就是所谓的以气化力。还有那所谓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其实就是借力打力。所以与武者对战很是憋屈，你就像是在和一个纸片人战斗，空有一身气力却无处施展。”

沐枫恍然：“原来如此，没想到修武还有这般玄机。”

离歌在棋盘上添了一子：“不过无论是四两拨千斤，还是以气化力、借力打力，都是必须要通过肢体接触才能施展的招式。所以在与武者对战中，最好不要让其近身。同时他们受限于脆弱的肉体，几乎所有招式全都是在被动地应对。正所谓一力降十会，当彼此间力量相差太过悬殊的话，他们就束手无策，只能任人宰割了。而且武宗的巅峰期要远小于灵宗，随着年龄增长他们很快就会不复当年风采。”

沐枫点头表示认同：“这就是修武的局限性了，都说武宗可以硬撼灵宗而不落下风，若是再用上百炼之兵，舍命拼死一搏，或可胜之。若是武者真那么厉害，又没有弱点，也不会完全被灵者压制了。不过他们能够以弱胜强，还是有一些可取之处的。”

“你知道为什么武极而宗吗？”

“为何？”

“因为武灵本就殊途同归，武破极限后就被叫做了灵侯。只不过修武之人绝大多数都是绝灵之体，他们无法感知运用灵气，所以只能抱憾止步于武宗。”

这个信息实在太过震撼，一时间沐枫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了。原来如此，没想到竟会是这样。

“对于那些高阶修灵者而言，这些其实根本算不上是什么秘密。大家心知肚明，只不过又都心照不宣罢了。”

此刻沐枫脑中突然想到了《易经》中的那句万法归一，迄今为止他所遇到的很多事情，似乎都一一印证了书中作者的理念。

沐枫忐忑地问出了他心中最大的一个疑问：“若武灵殊途同归，这样的话，那武技也能演化成灵技是吗？”

离歌给出了相当肯定的回答：“不错，从本质上说武技就是灵技的雏形，而我之前所说的化武为灵也正是补全武技为灵技。”

离歌继续说道：“武者能够通过武技来引动周身灵气，武炼极致后，他们甚至能够暂时突破自身肉体上的限制，迸发出不弱于灵者的力量。凡尘剑客口中的剑气，也可以看做是能量波的一种，就像水中激起的涟漪，本质也就是魂灵二力的演化，之后的各种属性也都是以此为根骨。而我昨夜所施展的武技风斩，离灵技也就只差一步之遥。当时自己就是用魂力迫使灵气在剑刃重叠压缩，进而引发出一道灵气激波，才有了那一击的斩击效果。”

武技竟能让无法修灵的凡人引动周身灵气，这甚至比沐枫之前预想的还要更强！

之前听灵院老师说，能斩击出离体的能量波是灵王境强者才能做到的事，没想到化武为灵后就可提前做到这点。不过沐枫他又有了新的疑问：“化武为灵很难吗？”

“让一粒种子慢慢长成参天大树，再逐渐演化成整片森林，个中艰辛也只有自己知晓。”

“既然如此不易，我想你应该不会穷酸到要像我一样，非得化武为灵吧。”

此刻沐枫在离歌眼中看到了一束一闪而逝的光，而他眉宇间也满是遗憾：“因为之前我想要去印证一件事，印证自己究竟有没有资格追寻到某人的背影，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离歌叹了口气：“不说这些了，其实灵术与灵技也没你想的那么稀有，其实你现在就有修习一种兼容性与成长性都很强的灵术。”

沐枫有些不明所以，离歌笑笑：“我们人族又不像孕育出灵核的灵兽，从一出生就能运用灵能。修灵者之所以能够使用灵力，还不是因为我们修习了一种前人不断摸索创造出的修灵之术。而我们开天门感知到灵气的存在，开心眼能够内视，聚气纳灵让我们能够吸纳容纳灵气，而连通经脉也让我们更好的运用灵气，其实这些都可以看成是一个个灵技。”

沐枫恍然，日常中一直习以为常的东西反而是最容易被忽视：“如此说来那些无法感知到灵气的凡人，就另辟蹊径，创造出了另一种能运用灵力的技艺——武技。”

“也可以这么说。灵力与魂力，有形与无形，一阴一阳，一虚一实，一刚一柔。修灵也无外乎魂灵之力的聚散离合，两种力量就像是人的双腿，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其他的一切灵技、灵术都是在这二者之上融合衍生而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