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青率先跃下,旋即转身,伸出手搀扶安妙菱,少女略微羞赧,轻搭男子之手,缓缓落地。
二人整衣敛容,抬首望去,见王成和张放早已抵达。
他们连忙趋步向前,拱手而礼,季长青歉然道:“我等迟来,让师兄久候,望勿见怪。”
王成并不在意,略微点头,依旧淡漠。
“你两个奸夫淫妇,来得这般慢,都在路上做甚苟且之事?”
张放看见两人共乘一骑,衣衫不整地下马,怒斥道。
“安妙菱,你这副浪荡模样,不怕魏奎门主知道?莫非你真相信这小厮是季长老私生子,想攀龙附凤?”
张放咄咄逼人,将矛头对准少女,眼底掠过一丝阴翳。
他周身隐隐有灵气环绕,右手也悄悄按在储物袋上。
“张放,收起你那龌蹉心思,技不如人输掉比试便罢了,这般骂街泼妇模样,着实让即墨张家千年声誉蒙羞。”
季长青竟一改常态,反唇相讥,针锋相对。
“胆敢诋毁吾和张家,岂能饶你!”
张放遽然暴喝,凌厉出手,重拳直逼季长青心窝。
季长青不慌不乱,也狂猛一掌迎上,隐隐带出剑鸣声,他虽未使剑,却将《赵太公临湖观剑贴》的剑悟蕴藏掌风中。
“砰砰”锐响,两人电光火石间连对数招,皆蹭蹭倒退几步,目露精芒。
季长青只觉身体灼热,似有火劲侵入体内。
张放亦不好受,他难掩惊容,悄然收紧拳头,掩盖住掌心被剑气刮出的血痕。
“够了,我们现在就启程。”
王成见他们每凑在一块,便针锋相对,也不由得头疼,只想早日回转苦碧峰,把这几个不省心的丹童丢给师尊。
季长青和张放皆心有不甘,仍目光冰冷地看向对方。
张放见季长青炼出凝血丹的那刻,便知暗算之事已然败露,但季长青逼得他只能靠老祖推介信才成为丹童,这对自诩天才的他来说无疑是巨大耻辱。
更不必说有季长青珠玉在前,日后他在苦碧峰的地位必受影响。
他见两人关系亲密,便故意羞辱少女,想激怒季长青先出手,再倚仗修为优势,趁着还未回返苦碧峰前,名正言顺将他击杀。
季长青亦是同样想法,他破境仙人,又得神通、名剑,正是自信爆棚,早欲狠挫这个屡次滋事的世家子的傲气。
但两人皆不想得罪王成这位未来师兄,这次短暂交锋也只得不了了之。
王成一言不发,在前引路,季长青仍和安妙菱共乘一马。
初时众人行于青石板官道,仍觉宽敞平坦,车马喧嚣。
俄而出了云水县,渐行人烟渐稀,转至荒芜小径,唯闻山鸟虫鸣。
路上少女几番欲言又止,还是没忍住好奇:“季兄,你当真是那季长老的私生子吗?”
季长青苦笑道:“这不过是无端捏造的市井流言,我若真有通天背景,何至于在药铺做那许多年小厮。”
安妙菱忍不住咯咯轻笑,梨涡弯弯:“这般说来,那赵齐两家对你曲意逢迎,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旋即她又担心地问道:“季兄不害怕自己伪装的身份被拆穿吗,届时赵齐两家的怒火你该如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