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额顶青绿头冠者并非自己，季长青亦深感愤懑，实不明白这女子怎有脸面在此巧言辩驳。

“纵然奴家有千般错，那死鬼王成便没有一点错吗？”

颜瑶瑶身体微微颤抖着，压抑许久的情绪骤然爆发。

“他平日里只知道炼丹采药，要么就是和那群师兄弟讨论丹方，何时关心过我？”

“别的女仙过生辰，人家夫君都是送珠钗法宝，他倒好，尽送些一文不值的破玩意，还非说什么是自己亲手做的。”

她声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尖锐，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质问与悲愤。

“季公子，看开一点嘛，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如此娇妻，他王成不疼，自然有别人来疼。”

秦黑虎拍了拍季长青的肩膀，循循善诱道。

“秦兄说的是，既然颜师娘觉得自己需要男人来疼，那便来做长青的妾室吧。”季长青话锋一转。

秦黑虎面色一僵，颜瑶瑶也猛然收住眼泪，粉唇轻颤，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季长青。

季长青仿佛没有看到他们的诧异，凑近秦黑虎耳边低语几句。

秦黑虎瞳孔微微收缩，深地吸了一口气，道：“黑虎没意见，愿祝季公子和颜姑娘结百年之好。”

“秦黑虎，你......”

颜瑶瑶呆愣在原地，桃花双眼圆睁，眼眸中闪烁着惊愕与迷茫。

秦黑虎眼睛半眯，冲她使了个眼色，嘴唇极细微地颤动，显然是在暗中传音。

颜瑶瑶忽然平静下来，轻点了下头，便转过身来，冲季长青道：“能得季公子看中是瑶瑶的荣幸，妾愿此生常伴左右，为夫君分忧解劳。”

“如此甚好。”季长青把他们隐微难觅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但他并未拆穿。

他听罢王成夫妇的恩爱往事后，原本已放弃使用偷师道法的念头，他纵然垂涎颜瑶瑶的高超丹术，却不忍亵渎人间真情。

虽然王成夺他补全凝血丹的功劳，但王成身死，这丹方自然又成了他的私物，何况王成确也算对他有知遇之恩，季长青起初打算真将颜瑶瑶当作师长辈侍奉。

然而真相残酷，让他也不由得为王成一腔深情错付东流而扼腕叹息。

如今他再无心理包袱，权且将颜瑶瑶这寡鲜廉耻的浪荡妇人当作修炼鼎炉罢。

影煞袭杀的阴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且张放在那一役中间接死于自己之手，倘若即墨张家得知其死因，难保不会寻仇上门。

季长青提升实力的紧迫感愈发强烈，长生仙途，注定血雨腥风，故他并不后悔此时将品性不堪的颜瑶瑶纳为偷师对象。

只是往后对待颜瑶瑶，他决计不可能像对罗红玉那般托付真心，或是如和赵怜青、柳绿珠那样相敬如宾。

“黑虎告辞，不打扰季公子和美妾的好事了。”

秦黑虎见季长青盯着颜瑶瑶怔怔发愣，以为他急色难耐，便笑着挥了挥手，识趣地主动道别。

他转身沿着石阶大步离开，背对季长青后，他脸上笑意迅速收敛，眼底掠过阴毒和恼恨的光芒，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