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觉得重活一次回到年少的时候也挺好,年轻就是好,觉多……
不过多时,窗外狂风阵阵,随之便是春末最后一场淋漓尽致的暴雨。
“嘎吱”一声,木窗没有卡紧,被风雨给吹开了半扇。
一抹玄色身影从窗边跃入,脚步有些虚浮不定,像是受了伤随时都会栽倒在地。
他的墨发被雨水打湿,并未束起,而是一半散落一半高扎。紧身的夜行服湿透了,露出上半身的宽肩窄腰和结实的小腹。
男人戴着面罩看不清容貌,但周身的龙涎香和肃杀之气极为熟悉。
嗅到龙涎香的一瞬间,顾云珂几乎是立刻惊醒过来,摆在旁边的烛火已经被风吹灭。一回头,雷光一闪而过,隐约能看到屏风后颀长的身影。
“来……”顾云珂刚要出声,那道身影像是用尽所有力气,一个箭步来到她背后。
“嘘,是我,九儿……莫要出声。”
微凉的掌心捂住她柔软湿润的唇,随着他的呼吸,掌心的纹路蹭着她的唇瓣,一下又一下,擦在心上酥酥麻麻……
龙涎香无孔不入,顾云珂紧张到颤栗,房中一片昏暗,伸手不见五指。她该庆幸烛火灭了,否则她沐浴的样子,将会被他全部看了去。
“沈北枭,夜探香闺,你什么意思?”顾云珂的嗓音也跟着发颤,咽了咽口水想到什么又道,“我听我爹说,你算是我远亲表哥了。表哥大半夜过来,是来探亲?”
沈北枭听到她颤软嗓音说出表哥两个字,扯了扯嘴角,一字一顿的解释:“我装作采香客,亲自去了趟乾坤楼。”
采香客,便是嫖客,只不过换了种好听且文雅的说法。
王爷就是装。
他倒是实诚,可关她什么事?
“那你现在应该在乾坤楼的姑娘榻上,陪她们翻云覆雨,而不是偷偷躲在我的浴房里。”顾云珂皱起眉头,语气很是不善,心里头涌出一股说不清的不悦。
浴房内温度不低,热气腾升。
沈北枭骨节分明的手按住浴桶边缘,极力忍耐下体内的躁动,咬着牙放柔语气:“九儿……”
“四殿下,你别、你别这样叫我了。”
他今夜是疯了吗?顾云珂真是快哭了,既不敢转过身去,又不敢起身穿衣,偏偏他又像个火炉子抵在后方。
沈北枭咬破嘴角,暂时清醒了些许,起身扯过架子上的长袍,仰头看着房梁,伸手将躲在水里的人儿捞起。
顾云珂一声惊呼卡在喉咙里,那宽大的长袍一甩落遮盖住了她湿漉漉的身子。
“穿好衣裳,过会若是有人在外头问你,有没有人来过你房中,你便说没有。”沈北枭哑声说道。
“我凭什么帮你撒谎。”顾云珂低头急匆匆的系好腰侧的扣子,扭头想要看清他,脑袋被他温热的手捧住被迫扭了回去。
“先别看我,很狼狈。”沈北枭喘着粗气。
房外果然传来了一阵阵脚步声,府中本来熄灭的灯笼,再一次被点起。
好像是有官差的人敲开了府门,顾叶荣和大哥顾云瑄出面交谈,从下人们私底下交流传进后院的话中听出,应该是刑部的人。
刑部怎么大半夜过来了?难不成是大觉寺刺杀一事出现了意外,圣上要对顾家问责了?可以不带刑部的人来啊……
“别怕,不是你想的那事儿,他们过来是因为我。”沈北枭吐字清晰,但声线却沙哑沉澈到她腿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