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郎君诶!”
人未到,声先到。
老鸨换了身花里胡哨的衣裳,脸部妆容画的又是白又是红,譬如那老黄瓜刷嫩漆!
圆润的身子被花哨的布料裹着,隔了屏风望去,像是一颗会自主运动的花团麻球,带着一队楼内的仆从,咕噜咕噜朝着屏风后边“滚”挪了过来。
顾云珂横了一侧胳膊,搭在宋安语的腰肢上。一改方才的僵硬面容,又恢复了浪荡公子夜探青楼后的模样,清了清嗓子,抓起一旁的布枕,往人来的方向掷去。
“谁啊?扰了小爷我的清梦!”
少年音清亮好听,顾云珂还特地装出一种那事做多后的虚弱无力感。倒不是她低估了自己,说真的像她这样的小身板子,就算是男子,估计还真有点虚……
老鸨几步上前,先是看了眼角落里守着的沈北枭,禁不住翻了个白眼。
心道这个沈郎君带来的家仆护卫,进了青楼竟然依旧像块木头板子,立在那里戴着面具,守着他的沈郎,还真是主仆情深呐!
再看向榻上的“男女”,还有跪在屏风另一侧弹琴唱曲儿的雁家兄弟,老鸨心领神会,满意的搓了搓手:“郎君莫怪,方才远远的就听见您们房中的琴曲声儿,路过迟迟不敢打扰!您对咱们的鸳黛姑娘还有两位小倌儿满意否?今夜可尽了兴?”
尽兴?呸!
顾云珂悄咪咪的扭头,瞪了眼角落里事不关己的男人。刚才时间不够亲又没亲爽,怕弄皱了衣裳抱又不敢抱紧,想扯了他的腰带伸手进去摸几下又被臭男人给阻止了……
她长这么大,好不容易正大光明来一趟青楼做嫖客。
本想着点一屋子男模。
结果还真是一件事没做成。
何来尽兴之说?
顾云珂撇了撇嘴,给了宋安语一个安心的小眼神,乘着小手臂分开距离,回过头心口不一道:“唔,尽兴。鸳黛姑娘待人烈与否,也是看那人的品行的,像本公子这样怜香惜玉的,鸳黛姑娘稍微推拒,不也乐意了?”
半透明的床纱垂落,遮掩了榻上背对斜躺着的小妓。朦朦胧胧看去,还以为沈郎使了什么小手段,将一向烈性的鸳黛整得不轻。
顾云珂戴上角落里的兔儿爷面具,掀开床纱起身,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老鸨恶狠狠盯着鸳黛的背影,这小贱人,就算把别的客人伺候好了,搅乱了另一单客人的生意,今晚她也别想好过。
“鸨母?看啥呢,你突然带了这么多人过来,到底要说什么。”
顾云珂上前一步,装作不经意的挡住老婆子怨毒的视线,一边低头系着腰带,戴上兔儿爷的面具后,绝色容颜被遮盖,骚粉色的衣裳衬托其俊逸,颇有些欲盖弥彰。
老鸨是个会变脸的,咧开嘴笑道:“这不是为了来一个个的提醒各位贵人,楼底的夜场子已经开了。这些个仆从,是来引路带您过去的,郎君记得捎上腰牌。”
还真如宋安语所言,是赌坊开注了。
“要去下注了是吗?”
顾云珂摸索着试探着开口,因为宋安语提起过下注,她随口问起来,应该没有不妥。转身朝着沈北枭伸出手,狐狸面具下男人的表情淡淡,自然而然的拿出一锭银子又递了过去。
堂堂景国四殿下、一国亲王岂会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