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略带羞涩,她故意压低了声音。
顾云珂说完,低头把衣襟下佩戴的扳指吊坠取出来,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忘了?扳指和你,都是我的所有物。有你在这儿,我怎么可能看得上其他人?至于那个罪奴,北枭,我不得不救,因为是我亏欠他的。”
沈北枭的脸色所见缓和,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些许,垂眸看见她带笑的星眸,省的她骄傲,又刻意抿紧薄唇,道:“你要是敢骗我,我回去就同岳丈大人告状。”
一个大男人,还和岳父告状。
唔……顾云珂摘下面具,顺手把沈北枭脸上的面具也摘了。
暗道通向的是城北方向,此刻他们都在郊外的小山坡上,往益州城的方向隔岸观火。
安置好了罪奴,温锦舟走向沈北枭,半跪下行了礼:“殿下,事已成。小王妃,您受累了。”
顾云珂礼貌的笑了笑:“不受累不受累。倒是温兄,本以为你只是寄了信过来,没想到还亲自连夜赶来益州帮忙,有你帮着北枭里应外合,辛苦了。”
话音刚落,顾云珂一愣。
这番话说的,好像一个贤内助。
譬如先前娘亲俞兰儿,在外头帮着爹爹说话时的模样。
北边的夜风透着一丝丝水汽。
沈北枭从马背驮着的包袱里,取出一件披风,给九儿披好系好了,才慢悠悠的翻身下马,掌心托起温锦舟的双臂:“咱们这样使了个绊子,不知城中是否会有无辜百姓伤亡。”
温锦舟无声的冷笑道:“殿下放心,我只是炸了乾坤楼罢了。城中其他地方,虽然也埋了炸药,但不会轻易让他们点着。再说了,今夜昙升宴,城中烟火爆竹掉落的星火不慎,难免会波及一些区域。”
顾云珂笑得东倒西歪,那群邪恶的东西,只能自认倒霉。就算发现一点蛛丝马迹,谁能查到骁鎏卫身上?更何况,沈北枭明日就要被迎进城中,没必要今夜特地进城一趟搞个破坏。
此时,城中因为乾坤楼的塌方,炸开了锅。楼内未来得及跑出去的嫖客,不少被压在了下面,一道道升空的烟花像是在庆祝一处邪恶之地的崩塌。
牛无庸得到消息,赶紧赶了过去。
一看乾坤楼被炸得不成样子,肥胖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满头是汗:“完了完了,过几天上头就要来人了,这时候出事……”
“大人,擦擦汗!”
旁边瘦的跟竹竿子似的下属,谄媚的笑着递过去一张帕子。
牛无庸一口气没发泄出来,瞪了那竹竿子一眼,抓着帕子用力往地上一丢,盖在了一地的灰烬上,怒骂道:“擦擦汗?老子擦个屁啊,汗能擦了,楼都炸了!谁给老子擦屁股收拾烂摊子?!”
竹竿子下属不敢吭声了,退居一旁。
益州衙门的人速速抵达此处,牛无庸让人搬了张椅子,肥胖的身材挤兑在椅子中间,气鼓鼓的盯着乾坤楼歪斜的招牌。
“禀大人,火情是因为火星子溅到了后院的柴房,所以才起了火。”
年轻的府尹检查了一番,上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说道。
牛无庸气得捶椅子:“你当本官傻啊!烟火的火星子,能把乾坤楼整座地下赌场都给烧毁?”
府尹懒得回答,吩咐下属们把受伤的嫖客们抬出去,场面暂时得到控制。
伤亡的大多是些嫖客,楼内的小妓和小倌儿知道赌坊别的通道,倒没有被压在下面。
老鸨被几个小倌抬了出来,灰头土脸的喊着“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