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温锦舟面露难色,无奈的开口求援。
这种表情很难在他脸上瞧见,平日里老成稳重的大理寺寺正,此刻更像个亟待认错的孩子。
沈北枭挑了挑眉,牵着顾云珂的手:“带你回营帐,换件衣服。”
同为女人,她担心宋安语的情绪起伏,犹豫的看了过去。
“走了,待会带你去看你爹和阿兄。”
沈北枭轻轻拽过她,另一手捏哨低低吹了一声。不远处正在谈恋爱的两匹马儿,听到动静分开距离,屁颠屁颠的朝着他们小跑过去。
顾云珂记挂爹爹,烦心小六子制的毒,会不会对顾叶荣的身体健康有害。
两方孰轻孰重?
八卦还是没有家人重要。
一对人、一对马肩并肩的离开后,无声的僵持还在继续。
温锦舟转过身,抬起手敲了敲马车边沿的木缘,低头缓缓闭上眼睛,心里挣扎了片刻,尽量克制的开口:“安语,你能不能不要一直对我这么狠心。我是人,我会痛。”
马车内还是没有动静。
正当温锦舟想要强硬的掀开车帘看一眼,宋安语主动撩开了帘子。
女子清冷的容颜依旧和记忆里的一样,婉约恬静,丝毫不像在北边长大的姑娘,更偏向于他们南方的柔和细腻,宛若秋水寒潭,只一眼叫他深陷其中。
温锦舟有些恍惚,真面对面见到了,微张着嘴又不知道该如何同她说话。
须臾,他哽咽道:“脸上,谁动的?”
一路上,宋安语断断续续的掉眼泪,曾经喜欢的爱人就在身边,驾驶着马车带她离开益州城的噩梦之所。可如今的她,经历了那些,早就不是之前单纯的少女。
说到底,是她亏欠温锦舟。
不愿见,是怕看到他眼中的失望。
可眼下,温锦舟看着她,只有疼惜和对在她脸上施暴者浮现的愤怒。
“乾坤楼的老鸨。”宋安语淡淡的回答。
莺歌儿般的嗓音,无声的哭了一阵子只剩下沙哑和无力。
温锦舟无措的低头,敛去眼中的泪意。
她这些年已经够苦了,终于找到了她,他不想再让她伤神,更不想让宋安语看到他为了她的事而难过。
“好,我们不说这些。”
温锦舟装作若无其事,朝她伸出手。
宋安语明显的回避,避开他的触碰挨着另一侧下了马车,留下她那倔强的背影。
“宋安语!”
温锦舟压着烦闷,追了上去。
就在他快要握上她手腕之时,宋安语再次侧身避开。
“公子,奴的名字早就不叫宋安语了,奴名鸳黛。公子口中的宋安语,早就死在了三年前的益州城,死在了郊外宅子的那场大火中。”
说着卑微的话,她依旧抬起下巴,不愿以弱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