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男人的眉宇稍微舒展,眼底漫开一凝决凛的神色,衬得瞳孔邃深若寒潭。
“结了冀国求和这桩事,扫清后顾之忧,我自会回来找你。”
随即沈北枭表情变得温和,慵懒的扯了下荷包,顾云珂怕腰带被他一个用力扯下去,只能顺从的按照他的力道靠近,挨进沈北枭的胸膛。
“倘若你今晚还是执迷不悟要一个人回去睡,那我也不必早点回来给某人暖床。倒不如跟那牧流云爬到屋顶上去,喝口酒赏个月来的自在。”
他唇角微扬,半开玩笑。
顾云珂忍俊不禁,上手在他俊脸上轻轻撕扯:“哟,你什么时候和牧流云关系这么好了。昨天不还嚷嚷着你吃醋,怎么着?今日白天和牧流云私底下见了一面,就改观了?”
今早,牛无庸迎客,沈北枭也没闲着。
布置好了一些琐事,见了隐藏在暗处的牧流云。
沈北枭心虚的摸了摸鼻尖:“他……脾气倒还不错,是个忠诚的奴仆。”
“那可不!”顾云珂说起这个来劲了,“你多和他相处相处,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
昔年,牧流云只听命顾云珂一人,如今让沈北枭沾了光,也免得牧流云跟在她身边再次遭遇不测,这回她宁愿和牧流云这个朋友疏远一些,交给沈北枭驱使和照顾。
把牧流云介绍给沈北枭,算是她的私心,更是她对前世牧流云给她的照顾,交了一个报恩的答卷。恰好沈北枭需要,这就是最完美不过的答案。
日后沈北枭若承认了牧流云是他的下属弟兄,牧流云往后不会再被罪奴身份压着,定能平步青云,稳走这一生。
沈北枭眯了眯眼睛,啧了一声:“听你这么说,你很了解他?可我今日和他聊起你,牧流云话里话外表示,他此前根本没遇到过你,何来机会伸出援手帮你?”
呃……露馅了。
顾云珂挠了挠眉心,心虚道:“或许他忘了,我记得就好。总归我不让自己平白无故的对一个人报恩,你大不了把牧流云当作你手里的一把刀,使唤使唤看看衬不衬手。”
须臾,沈北枭没再追问。
她既不想明说,他也不逼着她回答。
过去是过去,至于她的未来,他才是最重要的。
夜幕降临,晚宴摆在益州城主的府邸,宴请的人不多,但盛在景国的好客之道。
牛无庸等在门外,右眼皮时不时跳一下。正所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八月末的天气,牛无庸硬是出了一身冷汗,生怕今晚出点什么事。
两辆挂着驿站灯笼的马车,缓缓从长街外行驶过来,停在知州府邸的大门前。
头一辆马车内,沈北枭和顾云珂一前一后下来。
“王爷,你总算了!”牛无庸摸了把汗赶忙迎上去,他本就胆小得很,担惊受怕了一天,就怕出点什么意外,让他吃了瓜落。
顾云珂下了马车,因着眼下她的身份改变,直接目中无人的往前走,将手里的折扇展开,举手投足间像极了潇洒的少年郎。
第二辆马车,则是沈北枭带的一众侍从,雁烬雁远两兄弟,还有同样扮了男装的宋安语,守在顾云珂身侧,戴上普通面容的面皮子,叫人看不出任何的不妥。
众人入座,又是一阵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