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刚踏出没几步,铺天盖地的水弹突然从他正前方激射而来。
黑子赶紧用一只手挡住了面部,但是极速运动的水弹还是犹如子弹般击打在了他身上。即使黑子及时发动了【局部强化】护住身体关键部位,但是巨大的疼痛还是让他惨叫连连。
他想要顶着水弹前进,但是无数水弹带来的巨大阻力立刻让他感到举步维艰。
“黑子!”
然而还不等两人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水弹就已掠过黑子,犹如被人一拳重重捶打在身上。
“踏马的!!”
两人赶忙调动体内源气,使出不同源技想办法抵挡阿聿的攻势。但是他们刚一受到水弹攻击,就不由自主地怪叫了一声。
显然他们低估了水弹的威力。毕竟他俩可没有黑子那样抗揍的身体和源技。
于是两人一阵手忙脚乱,却是一点儿用都没有,只能一边尽力抵挡阿聿的攻势一边咒骂。
不过很快,几人的咒骂声就变成了求饶声。他们实在是扛不住这样威力强大且持续不断攻击。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错了!求你别打了!…”
“我们错了!快停手吧!哎哟喂…”
“对不起!我们错了!放过我们吧!啊啊啊!…”
不过阿聿并未理会几人的求饶声。
又过了一会儿,阿聿才停止了攻击。
此刻的黑子早已累得跪倒在地,衣服破碎,身上伤痕累累,被揍得鼻青脸肿,甚至一些裸露的皮肉都已凹陷了下去,看起来凄惨不已。
在他身后的两个流氓,虽然由黑子在前面抵挡住了大部分攻势,但是依然被伤得不轻,身上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躺在地上不断哀嚎。
而躲在铁箱子后面看到这一切的女人和老头儿,早已惊讶得睁大了双眼。
回过神来后,两人才赶紧从巷子里跑了出来,紧紧握着阿聿的手,不停说着感谢的话。
“谢谢你啊!小兄弟!真的太感谢你了!”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这些人就交由卫兵处理吧。”
说着,怜雨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上前去,使用源术将地上趴着的三人牢牢束缚住。
随后便拜托不远处早已围观了许久的人群叫来卫兵,把三个流氓给带走。
“想不到小兄弟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实力。请告诉我你的名字,将来一定好好报答这份恩情!”
“是啊!今日之恩无以为报,还请一定要告诉我们你的名字!”
阿聿看着两人,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但他还是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陈聿,叫我阿聿就好。这位是怜雨。”
“陈聿?”
听到这个名字,老头儿忽然皱起了眉头,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好像在哪里听过…”
老头儿喃喃自语了起来。
“您认识我吗?”
阿聿疑惑地问到。
“艾伯,您又犯糊涂了。我们才刚到帝都,怎么可能认识这位小兄弟。”
“哎呀!”艾伯用力拍了一下脑门,哈哈笑到,“想不起来,应该是记错了吧!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女人非常不好意思地向两人鞠了个躬,说:“我叫罗筠,这是艾伯,我们是从十岩城来的。今天多亏了你们,实在万分感谢!”
“十岩城?”
“是的。如今十岩城动荡不安,我们的村子在战争中被毁了,不得已才逃难到这里,来此投奔亲友。”
说到这里,艾伯不禁仰天长叹,一旁的罗筠也不禁泪眼婆娑了起来。
想来二人一路上一定经历了千辛万苦。
艾伯不禁回想起那个可怖的夜晚。
那夜,他独自旅行归来。在快到村子的时候,他站在一处山坡上,远远看到村子里火光冲天。
艾伯吓了一跳,他不知道在他离开村子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艾伯惊恐地靠近村子,一路上都在小心翼翼地观察村子里的情况。他不知道村子里究竟还有没有危险,因此必须保持警惕。
他在村子里小心穿梭着。很快,他便绝望地发现,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到处都有搏斗的痕迹。
地面上、墙壁上、干草上,到处都有黑色的血渍。时不时还能看见一具具七零八落倒在地上的尸体。
艾伯在废墟中小心搜寻着。他在黑暗中穿行,不敢轻易现身,他不知道危险是否已经离去。
好在过了很久,他都没有遇上什么危险,因此他猜想,危险可能已经离去。尽管如此,他仍然神经紧绷,不敢掉以轻心。
艾伯翻开一具又一具尸体,想找一下还有没有活下来的人。
那些尸体的主人他几乎都认识,因为作为村子里的老人,艾伯几乎认识每一个村子里的人。
看着这些尸体,艾伯痛苦不已。他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究竟是什么人或东西造成了屠村的惨剧。
终于过了很久,直到天快亮的时候,艾伯在马厩的废墟中找到了一个还活着的人。
这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儿,半边脸因为被燃烧的木棒砸中,已经血肉模糊,完全毁容。
她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干裂的嘴唇几乎不再颤动,只能听见她微弱的呼吸声。
这个女孩儿便是罗筠。
除她以外的一家五口,全都死于非命。
她丈夫的尸体横卧在门槛上,六岁的儿子和爷爷死在门口,奶奶的尸体就在床边不远处。现场一片狼藉。
那一夜,对她而言无疑是场可怕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