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心电图的跳跃是唯一的活力。
詹姆士就这样坐着,一动不动,守着自己的儿子整整8小时。
忙完的阿利一进病房,就看到了如同石块般盯着病床的詹姆士。
他深呼吸一口气,甩掉疲态,走过去拍着詹姆士的肩膀:“叔叔,你去休息会吧。”
詹姆士这才动了身,抬头对阿利说道:“辛苦你了。”
他的声音带着老态,失去了往日霸道的神采。
阿利叹息:“说什么辛苦,泽安德……他平时承担的太多了。”
阿利平时吊儿郎当,坐享泽安德打下的江山。
如今阿利帮他处理一下午公务,这才发现泽安德真是有着铁一般的身体和本事。
两人同时向病床看去。
泽安德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平日里那严厉的脸色已变得苍白如纸,凌冽的双眸紧闭着,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金色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似乎也不再闪耀。
一旁的心电图还在跳跃着,他的胸膛轻微的起伏。
两人不敢做出太大声响,像是太吵了,泽安德的心跳就要被他们吵停了一般。
“格温,是个怎样的人?”
月色朦胧,詹姆士扶着椅子靠背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的月亮低声问道。
他从未和儿子亲密聊天过,一直以来,他、以及家族的长辈只给泽安德灌输家族一直以来的教条: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百年间,都是如此。
十几代下来,意外不是没有,可没有意外也就成不了如今的菲茨罗伊家族。
“她……”阿利回想起那晚在餐桌上安格的囧事,“她是个很可爱的人。”
听此,詹姆士也没有什么反应,他抬头望月,眼前似乎浮现出了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影。
“呃……”
两人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低沉的申吟。
两人飞速地转过身来。
只见泽安德紧闭着的双眼下,长长的睫毛颤动着,眼皮下的眼珠左右转动,似乎是有苏醒的征兆。
“他是动了吗?”阿利惊讶。
“叫医生。”詹姆士突然又变年轻了,利落地扔下手杖,就往床头铃跑去,然后狠狠按了下去。
“格温,格温——”
昏迷中的泽安德用干燥的嘴唇,一遍遍地呼喊着那个名字。
他的梦境中,一片白雾,而那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
泽安德跑着跟过去,可那身影突然又跑远了,任他怎么跑,总是跟不上。
泽安德焦急地不行,眼看那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他突然睁开眼。
蓝眸是一如既往的锐利。
他眼前出现了两个男人的身影,两人惊讶地看着他,一脸不可置信。
医生说他要躺个三天的呀。
看到这两人,泽安德眼里闪过嫌弃。
而后,他又往左右看去,刚开嗓的话并不流畅:“格温……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