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归颐静下心来，做一个深呼吸。他屏住呼吸，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脑子正在嗡嗡作响。这种响声很明显不是熬夜后脑子里会出现的那种声音，更像是一个小人在压着声音尖叫。

“原来如此。”纳兰归颐点了点头，“那嗅觉类幻术和听觉类幻术的区别在哪？”

【嗅觉类幻术缺少变化，看到的幻术一般都是固定的一个或者几个。因为需要闻到气味才能中招，大多有一个固定释放致幻气体的圆心及对应的范围。】

【而听觉类幻术，这种幻术要等到人脑的电波和它们同频或者兼容后，才能致幻，所以第一次听到致幻类的声波，短时间内是不会中招的。但只要听过一次，就可以大幅增加下一次中招的概率。并且中招之后，声波的频率只要还在空气中，哪怕只有一点点，幻境就不会结束。尤其对记忆力强和对声音敏感的人来说，只要听过一次，下一次再听大概率是秒中招。】

“嗅觉生效范围和有限范围固定且相同的，听觉的生效范围和有限范围是不固定且不相同的，听觉类幻术的有效范围是生效范围好几倍的意思，对吗？”

【对。】塞纳点了点头。

“那也就是说二楼的幻术是嗅觉类幻术，一楼的是听觉类吗？”

【二楼是听觉类幻术。】塞纳肯定地点点头，【你第一次可能没听到，但第二次第三次应该听到了一种奇怪的钟响吧，那个就是致幻的声音。只是我没找到声源。】

纳兰归颐点了点头。他确实听到了一种奇怪的钟响，在那声翻书声之后。后面他带着塞纳从大门中逃出的时候，也听到了那种钟响，也是在第二波翻书声响起之后。

“会不会是书，我记得每次铃声响起之前，都有书页翻动的声音。”纳兰归颐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但很快，他就自我否决了，“不对，如果是书页翻动的声音的话，在一楼的人应该也会中招才对。而一楼是没有发生过失踪案的。”

“然而并不是。”一个耳熟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纳兰归颐和塞纳转头看去，发现来者是东方墨宸，“其实还有几个没上二楼，只是在停电的自动扶梯上站了一会儿，就中了招。”

东方墨宸示意了一下纳兰归颐手里，在图书馆内捡到的手机。

“是，你……”塞纳结结巴巴地说。

塞纳可不是因为紧张才结巴。她不是很会说人类的语言，除了第一次和纳兰归颐见面时说的，那段话她准备了好久，才比较流利的。她用人类的语言说话就是结结巴巴的状态。

心灵沟通是塞纳将自己想表达的意思用纳兰归颐能听懂的形式送进了纳兰归颐的脑中。纳兰归颐那边听到的是汉语，但塞纳的原话则是波塞尔语。

“塞纳阁下，恭喜您顺利找到您的搭档了。”东方墨宸微笑着行了个礼，“话说您这个样子……好像和我印象里的你不太一样啊。”

塞纳当然知道自己假扮的是东方墨宸的顶头上司。也不能说顶头上司，东方墨宸也是富甲一方的土豪。只能说老大吧，东方墨宸更像是雨惊鸿的门客，而不是下属。

此时，纳兰归颐已经解开了手机的密码锁。

手机里面有不少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他打开企鹅联系人，里面有不少备注着地区，电话和xx老总的好友。这里面还有几个发消息约手机的主人出去。只是手机的主人出事了，没法回。

也有一些是英文。但都是一些很常见的形容词，大概是形容程度的。点开后发现都是备注名，原名并不这么叫。

男性好友有一大堆。只有少数几个女性好友，备注都是很难听的绰号。

纳兰归颐又打开相册发现里面拍了很多自己和别人的裸照，还有非常露骨的视频，里面还混有几个打人的视频。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塞纳好奇地探头像看。纳兰归颐赶忙关上了手机。

“话说你不是能读我的心吗？还问我干嘛？”

【我看你上次有点排斥，就没有主动读心了，你也需要自己的空间。】

纳兰归颐想了想，觉得塞纳说得挺有道理，就点了点头：“谢谢。”

塞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东方墨宸倒是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塞纳——也有可能是看塞纳顶着的那张雨惊鸿的脸。

纳兰归颐翻到相册最上面。这是她遇难前拍的最后一个视频。

“大家好大家好啊，我是小团子。”一个长相温柔又可爱的甜妹出现在了屏幕上，她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热情地向屏幕打着招呼。

【好可爱的人类。】

“好怪的脸，她真的是人类吗？”

【这是瓜子脸吗？】

纳兰归颐挑了挑眉，“我怎么记得监控里是个方脸呢？”

【她叫小团子？好可爱的称呼。】

“当别人女儿当习惯了吗？起这么小孩子的名字？”

塞纳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