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攸又敲了一下惊堂木,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自此演说便罢。
“众位看官,众位衣食父老,今日且讲到此处,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多谢,多谢打赏。”
李攸拱手行礼,台下众人也起身离开,三三两两从怀中掏出钱财,有几个小厮见状,拿起盘子便上去收钱。
赵德昭近来便是细细研读《唐书》,今日听闻此言也是突有所感:这不就是上天要我来做的事情嘛?
我本就立志要混一天下,复汉唐旧疆,造文华盛世。
待我收西域,平大理,灭安南,复燕云,打造出一个煌煌大宋来,杀上一个亲叔叔又算得了什么呢?!!!
随即便觉神清气爽,摆手吩咐身旁小厮大大的打赏。
“有爷赏铜钱百贯!”紧接着就是小厮一声吆喝。
“多谢大官人。”
小厮行礼一谢,等到抬头之际,却是一脸惊讶,在这所茶楼跑堂了这么久,第一次见有人赏这么多钱。
赵德昭刚想阻止,却是晚了一步,好在此时茶楼也只剩下廖廖几人。
正值收拾东西的李攸,耳边听见台下小厮呼喊,他说书这么久,也是第一次听见收到这么多钱。
李攸紧接抬头一看,右前方靠近门边却是坐着二人,皆是衣着华丽,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尤其是右手边那个青年,更是贵气逼人。
不过,就在他收回眼睛刚想上前谢礼之时,突然见右手边那位更显贵气的青年向身旁小厮说着什么,只见那小厮向自己走了过来:“李先生,我家主人很喜欢你刚才的说书,命我过来请您过去一同饮酒。”
“这......李攸迟疑片刻,但又想到刚才的打赏,还是选择跟随小厮过来。”
“这位先生请坐,勿要拘束,你讲的很不错,让我深有感触。”赵德昭招呼李攸在下首坐下后,怅然开口说道:“来来来,满饮此杯中酒。”
“小生惶恐!”李攸从赵德昭手中接过酒杯,一口饮尽,又放到桌上。
“先生不必谦虚,我还有一问,先生适才言说,唐太宗之人品,乃不孝不忠不义之人,杀兄困父,辱嫂杀侄,可仍然认为他是乃五百年来之英主。
可如果某天本朝也发生类似的事情,先生可会后悔今日之所言?”
赵德昭缓缓起身,在屋中来回渡步,抛出此问,周围小厮更是恨不得此时就聋了什么也听不见,就连石保吉在旁也是听得汗流浃背,目不转睛盯着李攸。
李攸竟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昂然相对“连年乱世,百姓苦天下久矣,如有人能行唐太宗之事,混一天下,夷狄俯首,现盛唐之雄风,必能成本朝之太宗文皇帝,此等污点,自是不值一提。”
赵德昭听闻此言,内心却是神思百转,如若赵光义能为此事,让后世也像汉唐般对大宋交口赞颂,他赵德昭也甘愿俯首,此生只想:每日无事,勾栏听曲。
可惜赵光义却是历史赫赫有名的大宋车神,驴车天子!
这太宗文皇帝之名舍我其谁?我才是大宋太宗。
想到这里,赵德昭神情庄重:“身旁这位是中书令、天平军节度使石守信之子驸马都尉石保吉石右之,本王乃太祖嫡子武功郡王赵德昭,先生有大才,做一个说书先生却是委屈了,可愿屈就王府谘议参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