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的演讲，不过应该是关于打仗的，小鬼子最近一直不老实。听陈教官说，很快就会打起来”。

“小鬼子？”

“是的。听陈教官说东北那边都有小鬼子的驻军了，得有十几个连队...私下已经有摩擦了，只是还没有公开。”

“为什么是你们两个过来？”

石磊指着董颜说：“我们是表兄弟，陈教官是董颜的姐夫。”

通过对石磊、董颜的回答和其两人的穿着言谈分析，王飞大致可以判断出现在应该是民国中期，具体大约是在小鬼子全面侵略之前，应该是1936年前后。其实现在王飞很想问石磊、董颜他们所处的地点和所上的学校，但是这个问题实在过于突兀，无法问出。因为像他们这样接受过特殊训练和教育的人，怎么可能会不清楚这里是什么地点，更况且询问自己的学校？这个问题太奇怪了，何况现在自己就坐在剧场里，手里还拿着一张应该是听演讲的门票，最关键的是这张门票并不是谁都可以轻易能拿到的。

王飞默不作声的思考刚刚的对话，石磊和董颜也不敢言语，三人只能静静的坐着看剧场里议论纷纷、人潮渐满。

王飞虽未继续追问石磊、董颜，却也并不耽误他获取有用的信息，因为总有人会议论时政。

王飞的侧前方，几个激愤的学生咬着牙、挥着拳头讨论着：“听说鬼子在东边杀了人，还糟蹋了妇女。”“我也听说了，我有亲戚在那边。”“妈的，等我毕业了，非过去弄了狗日的不可。”“哼，我现在就想过去。”“别急，校长已经在准备了。”“什么准备？”“听说要调兵。”“调兵？我们能去吗？”“不知道，今天以后或许可以。”“为什么？”“...”

越来越多不满、激愤、暴怒的声音在王飞的耳边响起，伴随而来的是木椅摩擦，皮靴跺地和拳头砸向手掌发出的“啪、啪”声。

剧场里不满和压抑的声音此起彼伏，若是现在有人站在台前，高呼一声，王飞心想一定会点燃并引爆整个剧场。

感受着身边逐渐失控的言论，任是王飞没有经历过这个年代，也被此刻的场景影响着。此时，王飞逐渐感到心在颤栗在抖动，情绪在激昂在震荡，空气中弥漫着复仇的荷尔蒙，剧场陷落在暴躁的肾上腺素里，这一刻，王飞也握紧了手中的折扇，像是要生生将其握断，他想要呐喊，想要发泄，想要让胸腔里奔腾的血液喷涌而出。然而，折扇上传来的温凉让王飞克制住了自己，那一刻，王飞红了眼眶。

像是感受到了王飞的情绪，石磊瑟瑟抖动，神情越发紧张，他想开口，却不敢开口。

终于，

“嗞儿~”的一声。

刺耳的喇叭响起。紧接着，一排7个大兵跟着一个孔武有力的铮铮军官出现在甬道口。

一瞬间，剧场里鸦雀无声，只能听到皮靴踏地的“咚咚...”声，那声音强而有力，像临战的鼓点，击打在剧场里每个学生的灵魂上，促人奋起搏击。

快步走到剧场中央，铮铮军官昂首矗立，身后一个大兵高声喊道：

“立正！”

接着“刷”的一声，像条件反射一样，整个剧场里的学生，包括王飞在内齐刷刷的起立，“啪”的并脚声响起，学生们肃穆直视。

静，一片寂静，死静。

只有铮铮军官独自环视学生。数秒后，铮铮军官缓缓抬手行礼。

身后那个大兵再次喊道：“坐！！！”

军令，贯穿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