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盘子里剩下的虾,温然鬼使神差的夹了一个吃,味道不错。有时候自己好奇自己是不是天生当厨师的料,小时候吃过一次虾过敏之后就再也没吃过,虽然医生说河虾海虾不一样,但是她懒得去记,干脆都不吃了。没想到做的还挺不错的。
温然想起之前刚去沈奕舟家住的时候,有一次去买菜,沈奕舟拿了盒虾,那时候他们不熟,温然没好意思说自己过敏。做好了沈奕舟让她吃的时候她才说,后来他们的饭桌上再也没出现过海虾,哪怕去沈家,也没见到过。第一次吴今瑶夹虾给她吃,她说自己过敏,吴今瑶说:“这是河虾,奕舟不是说你海虾过敏吗?”
那是温然第一次吃河虾,每次她回去,餐桌上的虾她问都不用问就可以放心的吃。
想着想着,就有点难过,他们一家对自己真的特别好特别好。她一度把自己也当成了那个家的一份子,虽然不敢想以儿媳妇的身份待在那,但起码能做为半个女儿。现在弄成这样,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更别说什么兄妹了。
温然报复性的把虾拼命往嘴里塞,小时候过敏的反应已经忘了,所以现在无所畏惧。就着几瓶酒,把剩下的一点虾都吃完了。
完事儿后温然没感觉到什么不适,只有喝酒导致的头晕和情绪逐渐崩溃。起初她还强撑着准备收拾碗筷,端起几个盘子,还没走到厨房就掉了下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好像彻底打开阀门,温然跌坐在地上,靠着厨房门无声的哭泣,没几分钟转为嚎啕大哭。然后摸索着拿到柜子上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久到她以为不会接了,才听到那边传来一声久违的,她日思夜想的声音,“喂。”
温然一时间忘了反应。
“说话!”
“哥,哥是你吗?”温然有点不敢相信,拿着手机使劲贴紧耳朵,生怕错过什么。
“嗯。”
“哥,哥—你在哪儿啊?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好想你,好想你啊!”
“你喝酒了?”
“嗯,喝酒了,喝了好多好多,我头好痛,好难受……”温然哭着说。
“难受就早点休息!”
沈奕舟一直在她小区外面,坐在车里从早到晚,看着她出去,又回来。然后跟许弋出去买菜,最后就是许弋和另一个女生一起离开。
“地上好凉,碗也碎了,我起不来,哥,我起不来……”
“你……”
“我吃了虾,哥,我吃了好多好多虾。”
听到这句,沈奕舟再也克制不住了,挂了电话赶紧去旁边药店买了抗过敏的药,然后快步去温然家里,他真是拿温然一点办法没有。
他有温然家的钥匙,她搬走那天,沈奕舟回去在书房抽屉里看见的。
打开门进去,餐厅一片狼藉,温然坐在地上不停的用手挠来挠去,旁边有碗的碎片。
温然听到声音,立马想起身过来,沈奕舟厉声道:“别动!”然后走到她身边,看她的手臂和脖子上已经起了不少红疹,脖子上已经挠破皮了。
“哥,你来了,你真的来了,我好想你啊!”
“别挠,会感染的!”沈奕舟一只手拿着药,一只手抓住温然的双手。怕她继续挠,又怕她踩到碎片,索性一把抱起她去了房间。把她按到床上,“好好待着别动!”
然后去拿了湿毛巾和热水,让她吃了药,再用湿毛巾一点一点的擦拭她挠过的地方。大概是药起了作用,温然慢慢停止了挣扎,只是抓着沈奕舟的手不放。
“哥,妈妈要回来了,我好开心啊。”
“哥,新车我开了,我好想让你第一个坐。”
“哥,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好孤单。”
“哥,你是不是不想理我了?我好难过,你……别走,你等等我,等我……”
温然喋喋不休的说着,沈奕舟一下一下轻拍着她,很快她就闭上了眼睛,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听不见。
沈奕舟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去厨房收拾。
收拾完也挺晚了,进房间看了看温然身上疹子没有那么红了,顺势抚摸了她的脸,头发沾着眼泪贴在脸上,偶尔还抽泣一声。
“你心里究竟爱的是谁?”
沈奕舟收回手,看了她一眼,然后离开了。
第二天上午温然醒来,头疼欲裂。按着太阳穴准备起来倒水喝,就看到旁边桌子上的的药。然后顾不上穿鞋跑到餐厅一看,已经收拾过了。
是沈奕舟,是他来了,不是做梦,不是做梦!
温然拿着手机准备给她打电话,拿起来又迟疑了,昨晚可以借着酒劲找他,现在要用什么借口呢。想了想,还是发了个信息:“哥,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