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还有后手，大概能为你们争取一两个时辰时间，”居老太爷轻轻拍了拍爱孙肩膀，“居家就你一根独苗，就当爷爷求你了，一会儿不要意气用事可好？”

“我……”居绍言双眼通红，握着剑柄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半晌才道：“好！我答应您！一定不意气用事！”

爷孙俩这边悄悄说话，另一边徐愈也对刘不归悄声吩咐什么，那刘不归不住点头，看着辛萍蒋子锐二人，眼中满是不怀好意。

电光火石之间，场中二人又过十余招，那姜雨扬变招极快，许多时候只是用出剑意，剑招还未成型便已换了招数。

只是莫为守得也极是严密，任他如何狂攻，只是守得八方风雨不透，剑意岿然不动，竟是毫无败相。

徐愈一旁观敌瞭阵，眼见师侄刘不归朝辛萍二人走去，忽然觉出不对。

“师弟小……”话未全部出口，场中莫为已经动了，他手中铁尺忽然由守转攻，攻势之凌厉，竟是丝毫不逊于姜雨扬。

姜雨扬首当其冲，自然感受更加强烈，开战至今，眼前男子守得犹如乌龟一般，对自己毫无威胁，他攻得心烦意乱，对上一个小辈，竟用了这么久时间还没得手，日后传到江湖上去，只怕成了天大笑话。

哪知忽然对方招式陡变，攻守转换极为突兀，姜雨扬心头暗喜，心说就怕你不攻出来，他心中得意，以为胜机已到，便要疾风骤雨一番施为拿下这狂妄小辈。

谁料对方攻势之凌厉凶狠，却是他始料未及，尤其莫为所用剑招，明明便是落雨剑中剑法招式，本该熟悉无比，为何却又如此陌生？

那铁尺黝黑如墨，丝毫不如剑锋灵动，舞动起来怕是极为吃力，在那小辈手中，却能一次用出四招剑法。

姜雨扬心中微凛，长剑斜斜递出，直攻对方必救要害，他心中早有计较，便是对方如何招数精妙，怕也躲不过去自己这一剑，所谓围魏救赵，不过如此。

“师弟小心！”远处徐愈大声叫喊，姜雨扬听在耳里，忽然发觉不对。

对方竟是毫不在意自己长剑即将刺入胸腹大穴，四式落雨剑杀招陡然加快，竟在自己长剑及体之前后发先至，眨眼间便到了身前。

他心中惊怒交加，已知对方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装着比自己略逊一筹，却在关键时刻发难，宁可生受自己一剑，也要当场取了自己性命。

死亡的恐惧瞬间袭来，姜雨扬心一颤，忽然脑海中生出一个念头来，“我要死了？我这就要死了？”

姜雨扬眼前闪过道道微光，那是黑色铁尺遮蔽远处灯笼火把时渗出的淡淡光线，入目剑招纷繁复杂，有的如泼天大雨，有的如丝如缕，有的却又寒彻心扉，他很想大声叫喊出来，这几招里有一招甚至还是他的得意之作，他自创的七个变招，还没有教给自己的徒弟……

想起刚刚娶妻的儿子，想起新纳的小妾和幼子，想起自己江湖上的名声……只这一瞬间，诸般往事浮上心头，姜雨扬手中长剑脱落，脑中浮起最后的一个念头却是“小孙子该叫什么好呢”……

“竖子敢尔！”事情发生的太快，电光火石之间，莫为手中铁尺直击姜雨扬头顶泥丸穴，夜色朦胧，众人均未看得真切，徐愈一旁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场中二人攻守之势陡然变幻，他便察觉不对，只是待要再上前相助，却已经晚了一步。

那年轻后辈宁可生受师弟一剑，也要将他击杀，徐愈不知为何对方如此狠厉，眼见不对出手相救，长剑去势如虹，仍是攻敌必救。

若是对方不肯放过姜雨扬，只怕也要死在自己剑下，他心中笃定对方必然要回身自救，如此一来，虽说师弟必受重伤，终究能保下命来，总好过如此就死。

哪知对方竟似毫不在意自己袭来剑招，手中铁尺依然义无反顾砸向姜雨扬头顶，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师弟姜雨扬已然委顿在地，彻底不活了。

“啊！”徐愈目眦欲裂，手中长剑威势更猛，誓要取莫为性命。

莫为生受姜雨扬一剑，胸前受创血流如注，此时再想回身自救已然不及……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