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哦对，她也应该嫁人了……”步孤云转过身来，眼中戒备之情淡去不少，笑着说道：“圣教之中，能练好这‘鱼龙舞’鞭法的，只有瑶琴姐姐与我两人，她叛教多年，你能一眼看出我用的是鱼龙舞，自然与她有关……”

“只是此事若是被教中知晓，只怕会给你带来不小麻烦……”步孤云低声说道：“此事再也不要对人提及，不然祸事临门，于你毫无益处！”

莫为不由好奇问道：“怎么感觉……步姑娘似乎对贵教并不如何在意的样子？”

“咱们还没熟悉到能聊这些的地步吧？”步孤云眼睛眯缝起来，“你与瑶琴姐姐有旧，她能让你知道鱼龙舞，想来关系不浅，看在她面上，我多劝你一句而已，可不要自作多情哦！”

莫为不由汗颜，随即说道：“那倒要多谢姑娘指点迷津了！”

“不谢不谢！一会儿我还要指着你带我出城呢！”步孤云重新开心起来，跳到莫为身边，一把抱住他的胳膊说道：“好哥哥！你去给我弄点吃的呗！我好饿呢！”

莫为被他的动作吓得一跳，想要抽手已然不及，只觉一阵馨香扑鼻而来，不由心慌意乱挣脱开来，逃也似的冲到门边，扔下一句“你且呆在这里不要乱走”，这才夺门而去。

背后响起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莫为狼狈至极，一直奔到楼梯边上，看到有旅客登楼，才稳住身形，故作从容下楼。

他从未在女子面前如此惊慌失措过，铁纤柔也好，百里红缨也好，就是对上杨暮秋这样的大家闺秀，他也没有如此不堪过。

步孤云行事风格大胆，人又貌美如花，就那么肆无忌惮展露自身美好，还动不动贴上身来，丝毫不避忌男女之别，这让一直在大漠生活、除了铁纤柔几乎没见过别的女子的莫为实在难以应对。

他下了楼，吩咐小二准备几样面食和小菜送到房里，注意到一楼厅中血迹污秽早已清理干净，听着店铺掌柜埋怨说石砖缝隙里的血迹只怕要全部挖开才能清理干净，又与他闲聊几句，这才返回楼上。

小二随在莫为身后，将餐食一一放好，这才带上门离去。

步孤云从房梁上飘下来，随意在桌边坐下，拿起一个肉包子吃了起来，笑着说道：“来呀莫大哥，一起坐下吃，别客气嘛！”

听她这么不见外，莫为脸一黑，也在桌边坐下，拿起一个馒头，干巴巴嚼了起来。

“莫大哥，你喝口羊汤嘛！”步孤云毫不在意莫为黑着脸，盛了碗羊汤，自己先喝了一口，才将剩下的半碗递给他。

店伙计送来的饭菜只是一人的量，莫为有意多要了一些，却也在合理范围内，他不便多吃，想等步孤云吃饱了再说，见她竟然肯和自己共用一碗喝汤，不由有些莫名其妙。

“贵教女子都像姑娘你一样洒脱不羁么？”莫为端起汤碗喝了口羊汤，双手揪着馒头，一块块扔进嘴里，细嚼慢咽，体会食物之美。

步孤云却吃得极快，又拈起个包子，大口大口吃了起来，“你不如直接说，是不是每个圣教女子，都像我这样豪放！”

“我可没这么说……”

“但你就是这么想的！”

“想想又不过分……”

“想就很过分了，你还说了出来！”步孤云狠狠瞪了莫为一眼，随即说道：“在生死面前，所有规矩都是假的。所谓规矩，都是上位者制定出来，用来约束下位者的！圣教教义说得明白，天地之外，无人能凌驾于我之上，我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莫为轻轻点头，步孤云这几句话，可谓说到他心里去了，他纵横大漠，早就明白生死之间有大恐怖，面对生死，人性不值一提，更不要说什么男女之别、干净污秽了。

他忽然明白，眼前女子落落大方，每每让自己进退维谷，大概便是由此而来？

莫为轻轻一笑，歪头看着眼前明媚动人的可爱女子对着那个肉包子大快朵颐，明明就是粗俗无比的事，却让她做得那么好看那么动人，他好奇问道：“所以说，贵教之中，也不是每个女子，都像你这样作风大胆吧？”

不等步孤云回答，莫为又道：“所以你不是真心实意要引诱我，只不过是你历来如此，对吧？”

步孤云动作一滞，随即放下包子，郑重说道：“那你就错了，如果你对我动手动脚，我是真的会满足你的！”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