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为无语摇头，知道多说无益，径自去收拾行囊，准备离开。

“你就真的那么狠心，看我被官差捉住投入大牢，然后污了清白，到时秋后问斩吗？”步孤云抱膝蹲下，一番话说得楚楚可怜，眼眶都红了起来。

莫为明知她故意如此，却仍然心有不忍，无奈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那些人虽然可恶，却也罪不至死，便是要杀，等他们到了荒无人烟的地方再动手，荒郊野岭随意来去，又何必坐困愁城？”

“咦？”步孤云猛然站起，“你的意思是……杀些人没什么？”

“我说了吗？”

“你没说，但你就是这个意思！”

“噢！没说就是没说，不要妄加揣测！”

“哼哼！我就说哪有什么名门正派，不过是一样货色，披了件仁义外衣而已！”步孤云极是得意，仿佛窥见了什么了不得的机密一样。

莫为故作惊讶，“谁跟你说我是名门正派？我师父是名门正派，我可不是！”

“那你口口声声叫我圣教‘魔教’……”步孤云忽然眼珠子一转，“对了，要不我引荐你入教吧？最近西北分坛主事刚被人杀了，他的位置正空着，不如我推荐你来做如何？”

莫为心中一凛，随即笑着问道：“这个主事是什么意思，还能一入教就当么？”

步孤云笑道：“天地八方分野，每一方一个主事，加上总坛主事总共才九位，西北路上虽然贫瘠些，但也管着方圆千里上千弟子，算得上位高权重了……”

“至于能不能入教就当，”她对着莫为胸脯捶了一拳，“圣教强者为王，凭你的本事，杀几个竞争对手，自然而然就是你的了！”

两人从未交手，但昨日莫为所用黑石声势惊人，考虑到他的年纪，能有这份内功，可谓凤毛麟角、惊世骇俗，步孤云以己度人，也知道便是自己有圣教秘法加持，比之莫为只怕也稍有不及，以自己武功，做个分坛主事大概七七八八，想来莫为真要能入教，自然也不会差了。

“圣教以匡扶天下为己任，四海之内皆兄弟，加入我们吧！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莫为抬手打断步孤云，“我可是听说，贵教神龙见首不见尾，露面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这个‘四海之内皆兄弟’却不知从何而来？”

“兄弟多嘛！教内的便是同门，教外的——也可以拉进来变成同门嘛！”步孤云有些讪讪起来，圣教扩张迅速，如今可谓良莠不齐、泥沙俱下，原本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让人提起来就心生畏惧，如今确实多少有些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意思了。

莫为自知所言不虚，他那日误与那魔教分坛主事对敌将其击杀，便是因为那采花贼窥探杨暮秋而起，而据杨暮秋所言，那采花贼作恶多端，早已不是初次犯案，魔教连这种人都要吸纳，只怕说句“良莠不齐”都算恭维了。

但他与步孤云相识不久，自然不便交浅言深，见她不再招揽自己，便又说道：“我们急着回去中原，咱们不如就此别过，以后山高路远，有缘再见！”

“你怎么如此狠心！轻薄人家一夜，就一点不念昨夜情分，非要看着人家去死么……”步孤云又哭了起来。

她笑得快哭得也快，但这一次明显不同，因为莫为也听到了门外响起的脚步声，步孤云这几句话，完全就是说给门外的辛萍蒋子锐听的。

“大……大师兄？你还好吗？”步孤云说话的声音如此之大，便是门外二人无心偷听，却也听得一清二楚。

“你……”莫为指着步孤云，顿足应道：“我没事！门开着，进来吧！”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辛萍小心翼翼探头进来，果然见到地上蹲着一个蓝衣女子，眉目如画、身段秀美，正双眼通红看着自己。

“大师兄，这位是……”辛萍尴尬进门，冲步孤云摆了摆手。

莫为一脸无奈，“这位是步孤云，她是……”

“我是你们未来的师嫂，你们大师兄的未婚妻！幸会，幸会，幸会！”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