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径直回到前厅,找到管家老钱,怒道:“你上次突然说找到活事儿干,然后发了一笔横财,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有违道义的事儿?”
老钱瞪着双眼,急忙跪倒在地上,哭道:“老爷,老奴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去找人借了高利贷,没想到当场被抓,然后老奴便冒险拿金子走了,门外那些人想必是借贷商的打手!老爷,老爷,老奴不是故意的啊!”
“胡闹,你这……你让我以后如何自处,啊!平日里怎么管教你们的?”王朗听得脑中嗡嗡的,完全气昏了头脑。
这时李氏抱着孩子冲了过来,也跪下来求情道:“老爷,这里也有妾身的意思,家里都什么样了,穷的连孩子都吃不饱,咱们……虽贵为州府枫治中从事史,你就别怪老钱了,他也是希望家里能有稳定的财路不是?要怪就怪我,非要给孩子弄吃食,竟然被奸人陷害,落人口实。老爷,您责罚我吧!”
王朗一听到孩子的话,瞬间气性便消失了一大半,实在是无可奈何,也怪自己没本事,连家都养不起!
这时,一个小女婢战战兢兢走过来,埋头道:“老爷,华先生来了!”
“快,快带子鱼先生去庭院,我这就来。”王朗回身又是叮嘱道,“你们都起来吧,哎,我也不是非要怪罪你们,尔等做事毫无章法,反倒成为别人的把柄,受制于人!哎!”
王朗走到庭院时,果然见到华歆坐在那里喝着茶水,跑了过去笑道:“子鱼,哈哈,你说,刚想你就来了!”
华歆起身,揖了一礼,笑问道:“诶,可别想我,怕你那小娇妻吃醋啊!”
说到妻子李氏,王朗不禁叹了一口气,二人分别坐下后,这才幽幽道来,把最近的这些事情都说了出来。
华歆面带笑意,完全没有插嘴,只见王朗一个劲儿埋头说,最后才虚脱般自嘲道:“你看,就这些事儿,还真是把我耗光了元气,真不如当初与子鱼你泛舟江河,品略山水风光得好啊!”
“景兴你可是有心胸壮志之人,哪能和我这无所事事之人相比。”华歆摸着山羊胡须,笑着说。
王朗挥手道:“众人都知道你华子鱼之才,只要你想入仕,谋个朝廷中枢官职那些重臣不是上赶着的吗?”
“景兴啊,勿要说这些废话了,我有一个建议,可解你困境!”华歆放下茶杯,缓缓说道:“外任……其中那曹宏你是斗不过的,何苦在此虚耗时光!”
王朗也是神色凝重起来,但他依然不忘抱拳礼敬华歆。
……
第二日,王朗一大早就去了陶谦府邸,他在内里还看到了正商量在一旁的曹宏,他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当即向陶谦提出想要外调任县令育管地方。
陶谦惊异道:“景兴何故如此!”
王朗回道:“卑职感叹治理之才尤为不足,特此领调地方,苦心学习治理,方能安民康乐!”
“哎,如此也罢,景兴勿要丧失信心,老夫是看好你之才能的!但是小小县令可不能屈尊景兴。”陶谦摸着花白的胡须,又回道,“我已与扬州刺史张温打了招呼,你可去会稽郡,担任郡守一职。保境安民,建设地方,还望景兴勿要让老夫失望!”
王朗径直跪倒在地上说道:“卑职感谢府君栽培之恩!再次拜谢!!”
“行了,去吧。”陶谦挥挥手,也不是他绝情,实在是放在身边不好掌控,但是补偿王朗太守一职,也是对他们这么多年关系的一种肯定吧!
王朗离开后,曹宏这才拍马屁说道:“主公英明,这下再也不用听他啰里啰嗦那些大道理了!”
陶谦蹙眉道:“你也赶快把别人家门口那些人撤走,朝廷命官被挟制,成何体统。”
曹宏立即躬身道:“这个自然,主公还请放心!最初不是怕他领会不到那层意思吗!那,主公,咱们这次是否要发兵呢?还请主公示下!”
“发兵,咱们也不能惯着曹操。”陶谦点点头,“你和底下的人商量一番,看看武将人选以及兵卒队伍,再报上来给我过目!”
曹宏忙道:“是,属下遵命,那属下告退!”
“咦,等等,我还有一事要问问你?上次说的代替赵昱担任别驾从事之人可选定了?”陶谦缓缓问道,别看他一把年纪,其实心中记住的事儿倒是一个都没落下。
曹宏赶忙回过身,恭敬道:“是,府君,其人叫糜竺,字子仲,可任之徐州别驾。”
“收了别人不少钱财吧?”陶谦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曹宏的脸色。
曹宏肉疼,却是大方笑道:“对那人来说无非是九牛一毛,小的即刻呈送进献到府君府上!”
陶谦摸着胡子,脸都要笑烂了,说:“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