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寻常医用的药方,置于荷包中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况且适才楚恬慌慌张张,想来也是与这药方有脱不开的联系,阿琯将纸叠好揣入袖中,太医院的人,她信不过,需得找一个可靠的人来看看这张药方。
阿琯出了院儿里,合拢门。
“阿琯,你有时间吗?我...我想和你谈谈。”谭柔之在她身后,小声地问。
阿琯吓了一跳,转身行礼:“谭贵人万安。”
谭柔之摇摇头,温和地笑笑:“起来吧,我...我找你...有些事情。”
“娘娘若是觉得在这里不方便......”
“不...就在这里。”谭柔之打断阿琯,向四周打量一番。
“娘娘不如去里面坐坐,奴婢给娘娘沏壶茶。”阿琯将未锁的院门推开,谭柔之连身旁跟着的侍女都遣了,独一人来寻她,细想着也应是重要之事。
“好。”谭柔之颔首,随阿琯进了寝殿内。
阿琯抬开珠帘,谭柔之刚迈进门,便跪在阿琯身前:“阿琯...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来找你......”
“贵人这是作什么,快起来。”阿琯上前扶她,谭柔之的模样,像极了许玥。
“我与玥姐姐也有些交清,你能不能,能不能看在玥姐姐的份儿上,帮帮我...帮帮我...”谭柔之带着哭腔。
“贵人先起来,奴婢一定尽力。”阿琯扶着她坐下。
“云妃膝下育有一个公主,这事宫里人人皆知,可沁婉公主并非是她亲生,是从前魏容华的孩子,魏容华生下沁婉后,便大出血殁了,沁婉就被云妃养着,你也知道我入宫一年,连皇上的面儿都不曾见过,更别说能有个自己的孩子,我见沁婉伶俐可爱,也想着...若是能常去看看这孩子也是好的,可昨日......”谭柔之顿了顿,似是心有余悸:“昨日我去云妃宫里......正好皇后娘娘也在,云妃身子不爽,皇后便将公主托给我,让我帮着照料沁婉两天,我本是高兴的......可...”她的声音发颤。
“贵人慢慢说。”阿琯递上一盏茶。
谭柔之小抿了一口茶,抚了抚胸口:“可谁知...第二日宫中便处处传开了,说我下药迫害云妃,就是想利用公主争宠...此事还未传到皇上跟前,若是皇上听信了...恐怕我这一条命都不够赔的。”谭柔之说着,眸里忍了许久的泪才掉了下来。
“宫里的谣言,自是云嫔和皇后起的,要止了流言是不大可能,可流言终归只是流言,没有确凿的证据,她们也不能把你如何。”阿琯安慰着。
“可是......可是云嫔病前...确有来过我那里,用了些糕点......”
“贵人无需担心,既然此事是由公主而起,那您大可将这烫手山芋甩给皇后娘娘。”阿琯轻笑。
“给...给皇后?”谭柔之停了啜泣,愣住。
“不错,太后过两日便要回宫,贵人可称,为了给太后祈福,要日日抄诵佛经,恐不能照料好公主,皇后再如何,也不敢在太后头上作把戏。”阿琯点点头。
谭柔之破涕为笑:“阿琯,真是谢谢你,若不是你,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琯耸耸肩:“贵人不必言谢,贵人为何要找奴婢帮忙呢?”
“旁人...我都不太能信得过...虽是与你只有两面之缘,但听玥姐姐说起你,她总说你聪明可靠。”谭柔之掩嘴轻笑。
阿琯挠挠头,说来她为何要帮谭柔之,许是因为她在谭柔之的身上瞧见了几分许玥的模样。
亥时,阿琯去了玲珑阁,庄妃侧卧在榻边,抱着捧炉:“皇上今晚去了楚恬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