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来,它就暗,放下去,它就亮。
如此三番,李承哪能不知道,有古怪的并非这罐?
再看那块破布,像是从泥浆里捞出来又晾干的一样,皱皱巴巴,满是泥垢。
似是丝绸,大红底色,又点缀着白色的斑点纹。乍一看,像极了红绸夹袄外面的那层绸布。
再一摸,入手细腻,料子还挺不错。
就一口罐,一块布,罐没问题,那有问题的就这块布了……
他随手翻翻,漫不经心:“怎么这样包着,也不说找块好点的布料?”
“着急卖钱,挖出来随手从墓里找块布就包了,没来得及换。”
也是从墓里挖出来的?
李承心念微动,又仔细看了看。
布上的泥太多,暂时看不出来什么,就只能看罐子。东西也还行,晚清时期的素三彩,但也只是还行。
原因就两点,一是民窑,二是年头太短,撑死了不超过三十年。
再看纹饰,绿的是西瓜,黄的是柿子,紫的是桑葚。按规制,顶多镇国公或固山格格一级,连贝子都够不上。
所以,值点钱,但不多。按灵宝城的行情,也就一百大洋开外。
看了一遍,他放下罐子:“怎么卖?”
小伙竖起了三根手指:“三百大洋!”
道士“呵”的一声。
经过桃符那次,老道很清楚,李承不只是有点眼力,而是相当不错。
想来这罐儿肯定值点钱,但以他有限的眼力来看,值的也有限。
无它,太新。
一没锈斑,二没包浆,能有多老?
年头太短,灵蕴就少,既便是皇室御器,但只是王爷而已,能润养出几分皇气?
果不然,李承直接摇头:“固山格格的墓而已,还不是从主墓室挖的,三百大洋,你觉得值不值?再者,你跑的店也不少吧,有没有人出价超过一百?”
小伙怔了怔。
跑了这么多家店,有说奉恩镇国公的,有说八分国公的,但说格格墓的,这还真就是第一位。
但东西就是他挖的,还真就是固山格格墓。再看,细皮嫩肉,也就二十出头,比他还要年轻。
啧,这眼力?
他也确实有些意动,因为李承没说错,跑了不下二十家,出价最高的也就八十大洋。
卖还是不卖?
想了想,他咬咬牙:“一百四!”
“好,成交!”李承很是干脆,“但这布也得给我,我好查查来历!”
小伙点头:“一块破布而已……”
这就买了?
道士还转着念头,一回头,李承定定的看着他。
“看我干甚?”
“我没钱!”
“啥?”
道士都愣住了。
眼珠转了好几圈,他才想起来,自从打跑冯家的人之后,李承就没怎么出过门,能有什么进项?
“啧……”他摇头晃脑,掏出一张银票,“刚认识的时候,你挺客气啊?”
“废话,这不混熟了么?”
小伙不认票,只要现大洋,只能找个号给他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