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魏国后,小星子被人欺负惨了,他聪明绝顶自视甚高,一下子从高高在上跌落云端,他受不了差距,就偷跑到北疆找我,刚好那时我要组建昭雪司,小星子从宫廷里来,那些大家族里见不得光的手段,见不得人的隐私他全清楚,便自告奋勇领了这个差事。怜儿,呃,你还记得我十一岁时杀了个程国公家的堂侄吗?当时杀他就是因为他领着一帮狐朋狗友欺负怜儿。”
端靖帝阴阳怪气道:“当然记得了,当初南陵城里最火的女妓,谁也没有她的名头响亮,床上功夫了的,叫人一触就神魂颠倒,全身酥软。”
秦宁忍不住反驳道:“爹,那是老鸨子为了挣钱故意放出来的风声,怜儿也是被逼无奈。”
“行了行了,我懒得搭理你了,你且说说这怜儿现在管暗桩,是怎么回事?叫一个妓女管暗桩,定然是她重回老行当了,无非就是当老鸨子调教妓女,教她们如何去探听消息。你少瞪我,这下作主意你决计想不出来,定然是那下贱东西给你出的主意。”
“爹,怜儿不是下贱东西。”
“你少来。”
“好了,我不与你吵了,是怜儿出主意,她说这世间最下贱的不是女妓,而是口是心非、便宜占尽、却总喜欢拿大道理的男人。她说,她见过太多下贱男人了;有的穷男人,为了一口吃的,为了一笔赌资,就把听话顺从的妻子女儿卖入青楼,供人践踏。有的看似满嘴圣人言,实则好色浪荡,喜欢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偷,偷不如偷不着。所以呀,她就专门报复这些男人。。她说,哼,这天底下的男人大都把女人当玩意儿使,她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把这些男人当玩意儿使。她说,她就要酣畅淋漓的嘲笑这些人。”
端靖帝头皮发麻,却依旧嘴硬:“她可成了?”
“成了呀,自打她组建红衣阁,给了我许多源源不断的绝密情报。”
父女俩又说了一会子话,见父亲乏了,秦宁便起身告辞。端靖帝今日得到的信息太多,一时间也不愿意再与女儿废话,叫她歇息,自己则赶紧找人来商议对策。
与重臣商议过后,端靖帝突然问了一句:“诸位卿家可听过红衣阁?”
重臣面面相觑,其中一宗室子答道:“陛下,臣没有听过红衣阁,不过南陵里有一家春楼,那里的老鸨子们都喜穿红衣。”
端靖帝嘴快,接了句:“你们可有人常去?可有人从那里赎过伶人?”
众大臣面面相觑,相顾无言,唯有容仁大大咧咧站出来指了指,居然大多数重臣家中都有,就连容仁都说自家有一个重金从怜春楼里挖出来的厨子。
端靖帝无语,人家重金买床上用的,你重金买嘴上吃的。不过无论是什么用处,端靖帝心知,这些人的家私怕是早就被那什么怜儿传给女儿了。
瞧不起女人,却处处离不开女人。
秦宁思考许久,终于还是在一个夜黑风不高的宁静夜晚,悄悄地率领三千余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