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国，极东一隅。

陆钰一手持剑，身上背着行李，步履蹒跚向古刹走去。

天空云层低矮，更有雷声滚滚，细雨一直下个不停，眼看还会变大。

陆钰一边大步走着，回头望向远远跟在身后的那个娇小身影。

“红菱，衣衫都湿了，你倒是快点！”

红菱身躯娇小，穿一身红色短裙，肩上却扛一把硕大的铁锤。

铁锤的重量，压得她小身板左右摇晃，连走路都在喘气。

“公子，快来帮我。这铁锤太重了。”红菱气喘吁吁，小脸通红。

陆钰瞥了红菱一眼，叹了口气，走了回去，将红菱身上的铁锤接了过来。

呼！

解开身上的沉重，红菱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我是去京都赶考。你作为书童，不帮我背行李也就算了，还带着一把铁锤做什么？”铁锤最起码有上百斤重，陆钰放在肩上，一边走向古刹。

“老爷让我带的！”红菱张开小手，擦去脸上的雨水，显得理直气壮。

“胡说，带什么不好，老爷会让你带一把铁锤？”

这丫头理解有问题，陆钰也是见怪不怪。

红菱是父亲在外面捡来的，从小精神就有些不正常。但作为他的书童，却也有很多独到之处。

“我问老爷了，陪公子去京都，需要带点什么比较好？”红菱迈着小腿，雀跃的走在前面。

陆钰加快脚步，追上前面的红菱，在她小脑袋瓜上轻敲了一下：“我很好奇，老爷让你带这么一大把铁锤的理由。”

“老爷说，带个锤子。”红菱兴奋的说着，一边推开古刹的门。

陆钰：“……”

陆钰叹了口气，走进古刹，将行李与铁锤放在一边，长剑被红菱抱在怀中。

红菱已经清理了一小块地方，找来干柴生起篝火。两人坐下后一边烤快要湿透的衣衫，一边拿出干粮，开始大快朵颐。

望着红菱把小嘴塞得满满的，陆钰觉得有些好笑。

“公子，这几日我听你读书，好像也似有所得。”红菱眯起双眼，露出一个可爱的微笑。

“那我考考你！”陆钰已经吃完干粮，拿起随身携带的一本古籍。

红菱正襟危坐，神色也变得认真，满脸期待。

“子曰：逝者如斯乎，不舍昼夜！这句话何解？”

“夫子说：时间像流水一样不停的流逝，一去不复返，人生世事变化之快，要珍惜眼前的一切。”红菱搓搓小手，很激动自己能知晓答案。

但下一瞬间，陆钰就在她脑袋瓜上敲了一下。

“错。”陆钰摇头。

“不是这个意思么？”红菱满脸通红，绞尽脑汁也没觉得哪里有问题。以前公子不就这样解释的么？

“这句话的意思是：夫子把人打死的场景恐怖如斯，让人不分昼夜的感到恐惧。”陆钰翻开手中的书本，认真解释。

红菱也没想到还能这样解释。自从三年前公子秋闱没考上，回去大病一场，之后就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下一句，子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如何解释？”

“就是把人打到濒死，他说的话也就好听了。”红菱继续搓搓小手，满脸期待的看向陆钰。

“不错，孺子可教。下一句：三思而后行！”陆钰拿起一壶酒，打开缓缓喝上一口。

“夫子说，每次打人之前他都会思考三个问题再动手。”红菱一边解释，一边查看陆钰神色，以确定自己有没有答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