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死亡的所带来的恐惧，陈玄身上还有另一种东西，令他没有勇气站出来反驳。

善恶有报，天经地义。

良久，赵渠吐了口气：

“父亲，我错了。”

赵严宽冷笑：

“认错？太让我失望了。京都的生意暂时交给你哥打理。这段时间找个地方反省，没想清楚前，不要回来见我。”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赵渠懊悔无比。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连重要的家训都忘了。

“赵家人犯错，改错，但绝不认错。认错和道歉都是软弱无能的表现。”

……

青行市，大蜚山。

“那么后天见。”

陈玄下车，与二人道别，一个轻身功，飞身上山。

张阳的头探出车窗，满脸不可思议：

“喂，看到了吗？陈道长他好像会飞啊！”

林忆切身体会过，自然淡定许多。

“我说为何他住山上不嫌麻烦，敢情是会轻功。”

张阳缩回车内，把窗户关上，一是为防止冷气流失，二是怕山林里的蚊子趁机溜进来。

山里的花蚊，咬人可痛了。

车内就剩下他与林忆二人。

张阳没有马上开车，而是感慨：

“真是没想到啊。”

“什么？”

“陈道长和你竟然会来救我。被困江底时，差点以为死定了。”

林忆没好气道：“所以一开始明知有危险，为何不寻求帮助？还是说，你从头到尾压根就没信任过我。”

张阳叹了口气：

“我不想拖累其他人。这件事就像蚍蜉撼大树，根本不可能成功。任何普通人牵连进来，下场都只有一个。”

“然后你就决定一个人跑去送死？”

“恩。”张阳承认，“想到美珍的灵魂不得安息，我就无法入眠。但现在我意识到，过去太消极，这个世界并没有想象中的糟糕。”

说完，他摸出储物盒里的酒瓶，拧开盖子。

“吨吨吨吨吨吨！”

林忆原本还想安慰，见这副德行，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又喝上了！”

“痛快！”张阳放下酒瓶，笑道，“最后一次了。明日起，我要戒酒！”

“戒酒？真能办到吗？”

这话林忆听过不下数百次。

“办不到也要办。比起喝酒，未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未来？似乎很久没听张阳说过这个词。

末日浩劫在即，普通人还有未来可言吗？

“以前我也觉得没有……瞧，太阳出来了。”

曙光刺破黑暗，东方渐白，漫长的黑夜总算过去。

看着日出，林忆忽然的松弛，这阵子很累，但起码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正义战胜邪恶，前辈也活了下来。

一尘不变的日子，好像发生了些许改变。

“对吧，前辈？”

“呼噜噜……”

轻微的鼾声传来，张阳靠坐主驾，完全睡着了。

好像又没有改变。

“你给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