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司晏不疾不徐开口,“让她进来吧。”
书房上梁很高,屋内宽阔大气,紫檀木桌椅、名贵花木、一墙精绝文玩、香几青雾缭绕满室佳楠香,书房陈设无不彰显主人的沉敛贵气。
最显眼的还是那面大大的雕花屏风,画的是千里江山,透过细纱隐约能看到里面一人的身影。
那人坐姿笔直,仪态极好,青鸢看了一眼,低眸轻声:“王爷晨安。”
“前段日子妾身体欠佳,沾染了些病气不好叨扰王爷,一直未向王爷请安妾深感过意不去。近来日暖回春,身体好转了,这才特意做了点心来看望王爷。”
青鸢一番说辞出口,自觉挑不出毛病,微微抬眼看向屏风后那人。
对方寡言沉默,空气有片刻冷清,青鸢继续:“王爷公务繁忙,别累坏了身子,不妨歇息片刻吃些点心?”
祁司晏放下折子,目光如有实质看向屏风外那人。
察觉男人的注视,青鸢没来由竟有些紧张。
虽然看不到人,但她明显能感觉到这人身上不容置喙的强势,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她们妖的直觉异常敏锐。
也是,这样的皇族显贵,只手遮天的权臣,必然不是善茬。
可显赫如太后,青鸢见她时并没有见厉宸王这样的感觉。
如果祁司晏这条大腿够粗,她选择他这边站队可能更安全稳妥。
毕竟,祁司晏离她比太后近得多,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底,舍近求远很危险。
但以祁司晏现在对她的态度,得先中立观望一段时日。
“做的什么?”男人低沉清淡的嗓音自屏风后传来。
“用院子里杏花做的杏花酥。”
“放着就行。”
言简意赅的几句,书房再次寂静下来。
见屏风外女人的身影还不走,祁司晏道:“还有事?”
“没事了,王爷趁热吃,妾身改日再来看你。”
一离开书房,扶蓉问青鸢怎么样了,青鸢说那人躲在屏风后都不愿与她多说几句。
“小姐别灰心,慢慢来,早就听说厉宸王冷酷寡淡,小姐又是太后强行赐的婚,他心中不快必然不可能一次就缓和关系。小姐这么知书达理,日后熟悉了王爷自会知晓你的好。”
扶蓉以为青鸢突然来找祁司晏是想讨好这位家主,她还欣慰小姐终于想通了。
后宅女人要想过得好,唯一的倚靠便是男人,小姐也不能一辈子就这么在一个偏院做个不被待见的挂名王妃。
听说青鸢吃瘪,扶蓉还怕自家小姐面子薄心里难受,说着好话安慰,其实青鸢早已料到这个结果根本没什么感觉。
“对,一回生二回熟,不急。”
青鸢一走,巽渊拿银针试了杏花酥。
“王爷,无毒。”
赵明玦经过花园远远看见一对主仆从书房的方向离开,那女人身影纤直,乌发垂顺,王府内有这样卓然气质的女人,想来也只有祁司晏的那个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