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司晏浓眉微蹙,“月例的事本王会查清楚。”
青鸢小幅度点头,“……那以前的月例都会补回来吗?”
男人饶有深意睨着她片刻,缓缓掀唇:“那得看你有没有福气领。”
他声线沉缓,语气微凉,青鸢听得心虚。
活着的人才能领月例,如果……
“王爷,我打王府库房的主意是鬼迷心窍有错在先,但你也看到了我的处境,我没有坏心,全是无奈之举,何况这事还没成,我连你库房都未踏足,王府没有任何损失……你关押我几天我认,但这罪不至死吧?”
“犯罪未遂是不至死,”祁司晏不疾不徐道:“但你不是最清楚我在外的名声么?”
青鸢想到民间对他的传闻,冷血残暴,对敌人从不心慈手软……
“可我不是别人,”她与男人对视,殷红的薄唇启启合合,“我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家人犯错怎可与外人相提并论?”
祁司晏目光略有深意掠过她黑白分明的眼眸,空气有半晌沉静。
青鸢知道自己有些自恋了,放轻了语气道:“王爷,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对你构不成什么威胁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以后一定安分守己不到您眼前晃悠,月例和嫁妆的事情您想管就管,不想管,咱们就当没这回事儿,翻篇揭过。只要您留我一条小命,给我个容身之所,我以后再也不做歪门邪道的事情了。”
“您大人有大量,看在以前咱们做过几天朋友的份上,不要杀我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会报答您的。”
男人还是那副不动如山的模样,“如何报答?”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事情,您说一声,能做的我都想办法帮你。”
耳边听得一声轻嗤,祁司晏眼尾弧度微扬,“你无勇无谋,我用得到你什么?”
分明是轻嘲的语气,青鸢抿唇安静几许,复又开口,“我总能派上用场的。”
“不这么说,难道要我用以身相许报答你么?可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沉默睨着她半晌,祁司晏眼波平静,懒得再与她费口舌。
“月例与嫁妆的事本王会查清楚,”他转身要走,凉淡的嗓音传来,“你这条命姑且留着。”
“谢王爷不杀之恩。”
看着男人的背影渐行渐远,青鸢突然喊住他,“虽快入夏,地牢夜里还是阴冷,请王爷好歹给我一条被子吧,草席也行……”
男人动作没有停顿,直至消失在视野。
看来他是不会管自己了。
深夜的地牢冷入骨髓,跟冰窖一般,青鸢看着自己呼出的气体在半空成了白雾,搓着手活动取暖。
这一夜波澜起伏人也累了,在牢房里转悠了一会儿,她靠着墙边抱胸睡过去。
迷迷糊糊时,牢房门口锁链的声音响起,她睁开一条眼缝,看见狱卒开了门抱着条被子和枕头进来。
青鸢眼睛一亮,连忙接过,“谢谢狱卒小哥。”
“隔壁那个女囚病死了,这被子闲着也是闲着,给你了。”
说完,狱卒就锁上铁链离开了。
青鸢低头看着手上的被子,俯身轻嗅,没有任何异味。
虽说布料粗糙,但好在厚实,这一夜也不难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