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要走过,男人问:“不看么?”
“人太多了。”
往前走,看到卖河灯的,两人都停下了步子。
“公子,买个河灯吧,还可以写愿望,在我这里买河灯的人许的愿都很灵的。”
老婆婆笑着说:“公子的夫人这么漂亮,买一个给夫人吧。”
青鸢手里那根糖葫芦已经吃完了,祁司晏把手上那根递给她,去挑河灯去了。
原来他买两根糖葫芦不是自己要吃,而是怕她不够吃。
青鸢在原地出了会儿神,男人已经挑着两个河灯出来。
一个莲花形状,一个兔子形状,青鸢选了兔子灯。
写愿望时,她想了好久,落下几字:天天开心。
祁司晏早已写好纸条放进灯里,在一旁看了青鸢好久,直到她终于落笔,两人拿着河灯去了河边。
轻轻一放,河灯轻盈顺流飘荡,一盏盏汇入河流,形成万千星光,亦如繁星倒影。
浮世三千,人间繁华。
青鸢久久凝视那盏灯没回神。
“青鸢。”
男人低沉的字音随着夜风飘过来,她抬眸,看见祁司晏眼底的幽深。
“我们玩个游戏如何?”
“一年时间,你自去游历,我不妨碍你。一年后若我能寻到你,就跟我回王府,若不能,我放你自由。”
青鸢看着他,他神色认真,字字清晰道:“我想了半年,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如若放手,便是一辈子不复相见,将你从生命里划去,”他眼神晦涩,“我做不到。”
“我知你现在不会跟我回去,你说你有天大苦衷,我不逼问,只要你一个承诺。”
闹市人语,夜间清风,青鸢一切都听不到了,眼里只看见祁司晏英俊的脸庞,他深思熟虑后认真审视他们这段关系,给了彼此台阶。
原来这些天他想了这么多。
他说,他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说,他爱上她了。
他恨她,也爱她,更心疼她。
那么高高在上一身骄傲的厉宸王,在被她欺骗至此后,却还是弯下腰,愿意忍下一切不公,用成熟男人的思维来思考,怎样才能让彼此回到以前。
他为她竟能退步至此。
夜风好大,吹得青鸢眼眶发疼发酸。
祁司晏睨着她,眼里的深情不再掩饰,“你有苦衷,那就由我向你走近。”
“你什么都不必做,我来,若最后还是不成,算我祁司晏没福气。”
豆大的晶莹滚落而下,青鸢的懊悔和愧疚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为什么啊,她最对不起的人,却为了她这么委曲求全,将她反衬得卑鄙懦弱至极。
她突然情绪崩塌,捂着嘴蹲下来,泣不成声。
“对不起,对不起——”
“我从来无意伤你,可我必须走,不然我会死……对不起……”
看她哭得颤抖,祁司晏心里发疼,搂着她,喉间字音艰涩,“我原本恨你,但只要你还活着,我就可以原谅你所有过失。”
“我不怪你了,青鸢,我要你长命百岁,得偿所愿。”
青鸢在他怀里哭得更伤心。
许久许久,待情绪稍微平复一些,她抬眼问祁司晏,“若我不是青鸢呢,你还爱我吗?”
男人眸底深暗坚定,“我爱的从来不是一个名字或一张脸。”
那眼神坚定有力,能穿透一切,直达青鸢不安的内心。
“行不行,一年时间,若我找到你,就跟我回家。”
良夜温和,男人英俊的脸庞蛊惑人心神,他浓密睫毛下一双眼深邃又专情,青鸢心里很烫,吻上男人眉眼。
她说,好。
街灯余辉里,祁司晏看见姑娘干净清透的眼睛,眼尾带着刚哭过的红,美得要命。
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这是青鸢第一次主动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