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骑着驴子,看着导航,前往那个纸条上的地址。
清风街186号402室。
地图上显示,这个街在雾岛区与开山区偏南的交界处,那一块有一处山脉,叫三半山,周围还散落着许多的村落。
我跟着导航到了清风街,这里离李平家的店铺还有些距离,店铺在雾岛区的北侧,而孙世浩的地址在雾岛区的南侧。
清风街位于一个小区的中部,我一边问着路人一边找位置,终于在一个小花园前面找到了位置。
小花园里还有几个正在下棋的老头。
“我将死你个老不死的,看我这局下不下地过你!”
一个头上没有几根毛的老头咧开嘴,露出了自己残缺不齐的牙齿,嘿嘿地笑了起来。
“你还是太着急!”
另一个看起来更年轻的老头笑吟吟地看着缺牙老头。
落子的声音引得旁观者惊呼不断。
对面老头的脸色大变。
“绝了绝了!我完全没看出来还能这么走!”
“真不愧是老马啊!下遍小区无敌手啊……”
我瞅了一眼那块的热闹,好奇归好奇,正事得先办了。
我上了4楼摁下了402门口的门铃。
“谁啊?”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咦?孙世浩是个女的?
不对啊,就算是个女的,也应该和那个老头差不多年纪,可是这个声音怎么听都是个年轻姑娘的声音。
门被打开了,一个剪着齐肩短发的女孩探出了头,看起来比我年纪小几岁,满脸疑惑地看着我。
“你谁啊?”女孩的声音相当不客气。
“你好,我是来找一个叫孙世浩的人,请问他在家吗?”
她一只手放到脸旁,眼神向右侧看去。
“孙世浩?这名字还挺耳熟……这不是我爷的名字吗?”她自言自语道。
说完,她又看向我:
“你找我爷干嘛?”
原来这个女孩是孙世浩的孙女,看来是找对地方了。
我怕说我撞鬼,吓到她,直接将我拒之门外,再叫开门就不容易了。
“我是他好友的儿子李平的朋友,有些事情找他。”
“什么事??”女孩继续追问。
“额……是关于一个翡翠手镯的归属问题,这个手镯本来属于李平的爸爸,李平说这个手镯很重要,跟你爷爷有关系,所以……”
我话还没说完,女孩就不耐烦地打断了我的话。
“手镯是他们朋友之间的事,跟你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你来找他有啥用,就算要找,也是李平来才对。”
她警惕地打量着我,一只手已经将手机屏幕亮起,看来不是要找人就是报警。
我刚才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不行啊我不是坏人!!
我可不想被当成骗子给关到局子里!
我很着急,但是后退了一步,减少对她的威胁感:
“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撞鬼了,就是李平他爹,他爹给了我一个手镯,让我帮他找老伴,可是我找到李平后,他说他没有母亲,他给了我你爷爷的联系方式,让我来找他。”
我迅速地说完这一切,真诚地看向她。
她的表情愈加难看,像是在看一个刚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疯子。
“砰!”女孩将门给迅速关上了。
我始料未及,本想马上敲门,我刚伸出去的手立马缩了回来。
这只会加快我进局子的进度。
我能感觉到她还在门口听着我的动静。
我只能跟她继续说。
“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联系李平,去问问他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不是坏人,现在我只有你爷爷这一条线索了,我要是没搞清楚一切,我回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是啊,虽然那个鬼老头表面看起来和善,可是却给了我一个无解的题目,明显就是在为难我。
如果我没有解决这个事情,会有什么结果我也不好说。
前途一片黑暗啊……
门内的女孩没有说话,我放弃了继续按门铃的想法,最后什么都没做,失望地下了楼。
毕竟一个陌生男人突然来敲门,又信誓旦旦地说一些牛鬼蛇神的事情,这个情况放在任何一个女性身上,都得吓个半死,不保持警惕就鬼了。
楼下的老头们依旧在围观棋局,那片吵嚷声让我的失落感更甚,我坐在一旁花坛边的台阶上,点上了一根烟。
我透过布料,摸着自己包里的那个手镯,心底暗暗咒骂那个该死的鬼老头。
我的烟抽了一根又一根,不知道呆坐了多久。
“小伙子……”
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吓得手中的烟都掉到了地上,我猛地回头,是那个被人叫做老马的老头。
虽然说是老头,但是他的精神气看起来像是五六十岁的中年人。
“大爷您有什么事?”
“我从来没见过你,看你坐这半天了,小伙子会不会下象棋,有没有兴趣跟我下一把?”
听完他的话,我不由自主地往亭子里的石桌上看去,周围站了不少的围观者,看起来都很期待老马的下一把棋局。
我上大学时有段时间很痴迷于象棋,不过自从工作以后我就再也没有下过棋了,老马这一说,我的心突然痒痒了起来。
反正现在情况就这样,下一把棋放松下,我或许会想出别的主意。
我将掉落在地上的烟用脚碾灭,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行啊,来一局。”
老马的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神色。
我和老马进入了人群之中,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开始切磋。
一开始老马的脸上满是轻松自在,但是随着棋局的对决进入白热化,老马脸部的肌肉微微颤抖,他无意识地舔着嘴唇,落棋时没了之前的洒脱豪爽。
但是他的技术依旧不容小觑。
最后我险胜。
我松了一口气,心中的阴霾消失了大半,很久没有这种舒爽的感觉了。
老马搓了搓自己都是老茧的手,原本盯着局面的眼睛抬了起来,笑呵呵地看着我。
“没想到小伙子的棋技不错啊,没想到你还深藏不露。”
“没有,您留了一手。”我谦虚的向他点了点头。
周围的看客大部分都离开了,基本都是被家里人叫回去吃晚饭。
一局完毕,老马抬起头,正好看到了刚出楼洞的那个齐肩短发女孩。
“孙晓啊,又要出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