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孙晓的话,我的记忆里也是这样的。
不过鬼村长的话也不是完全可信的。
老黑摇了摇头。
“不可能,我都远远地看到村长的尸体了,村子里就他一个人戴那个小帽子,我肯定不会认错。
他当时确实要出村,是为着那片乱坟岗那片地。正因为有事,他那天才早起出门,正好被提着刀,在外晃悠的那个人给剁了。
除了村长,好多人也被砍了,有人报了警,说是那个人力气可大了,村子里的壮汉受了不少伤,都没能制服他。
直到公鸡打鸣,天色大亮,那个人浑身一抽抽,就倒地上了。
随后警察终于过来了,把那个人给带下山,最后听说判了个无期徒刑。”
无期徒刑?那意思这个人还在监狱?
不过表现好的,听说可以减刑。
那这个人也可能已经流入社会了。
他会是鬼村长所说的杨文清吗?
“这么吓人?那昨天晚上村长怎么跟我们那样说?”
“嘿!!他肯定是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还以为自己活着,所以要把生前的事情做完,但是回来发现死了不少人,他就把自己代入了。”
老头一边搓着自己的眉毛,一边说,还认同的给自己点点头。
我很好奇。
“村长那天要去干嘛?”
“说是我们那块晦气地又有人不信邪,要来商讨用地的事,这不就是给村子里送钱吗,村长肯定得去瞅瞅,谁知道这一出门,哎……怎么就碰上这种事……”
“我听说那块地以前租给过很多人,但是那些老板莫名其妙地死了。”
“嘿!!小伙子你知道的还挺多,那些老板一个个都不害怕,一个接一个地租地,给我们这里的生活还改善了不少。”
我点点头,这跟老张说的没什么大出入。
我继续问道。
“村长死的时候,要来租地的那个老板,是最后一个吗?”
“反正我是没得到什么其他消息,就是分到一笔钱,估计那个人还是把地租了……哦不对!他好像买下来了…”
“啊?”
“那时候每家基本都有受了点伤的,村子的人也管不上这件事了,反正大家手头都有点钱,能跑的都跑了。
我又没跑,所以我知道那个老板把地给买下来了。”
“你咋不跑?还待这鬼地方?”
“嘿!!我就一个人,老婆子早就去世了,我也没必要离开这里,外面的生活节奏太快了,成本又高,我去哪干啥,在这里种种地不好吗?”
我点点头。
“说的也是……那么说,水帘天城的老板是在二十年前买下的地,然后在十几年后建造的水帘天城……”
我低下头喃喃自语道。
他中间空这么久做什么?
就算是建一个楼,十年都绰绰有余,那剩下的十年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想到一个细思极恐的事情。
老张之前所说的一切也都是道听途说,如果说买地的那个老板早就死了呢……
那建楼的又是谁?
“那个老板花了多少钱用来买地?”
“我不知道,反正分我手里的就那点,对现在的我来说,这钱也没啥用了,反正我也不怎么下山了。”
老黑好像站着也有些累,便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我的身边。
我偏头看了一眼他,他的衣服依旧干净整洁。
“昨天那个鬼村长跟我们说,他知道杨文清,但他并不是你们本村的人。”
“那照你这么说,那那个砍人的就是杨文清了吧。”
说了这么多话,他好像有点渴。
话说,你们为什么要找这么一个人。”
“实不相瞒,这个人是我父亲的好朋友,但是欠了我们家不少的钱,好不容易知道他来过这里,可是没想到他居然做出了这种事。”
我好像能感觉到孙晓无语的目光在我的身上扫射了一会。
“是这样啊。”
“话说……”
我突然问道,老黑抬头看着我。
“我俩从昨天下午到现在都没吃过饭了,你家里有没有饭,给我们两个垫一垫肚子。”
他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点点头。
“有啊,不过家里就只有红薯什么的。”
“啥都行。”
“跟我来吧。”
他下了床,走到门口,孙晓此时也坐起身,我们两个一前一后也跨出了卧室门,走到院子里。
老黑的身高不高,也就比孙晓高一点,他走起路来依旧跟昨天一样,呼呼生风。
随后我们跟着他出了老张家的院子。
孙晓靠近我,拉了拉我的衣袖,她悄声说道。
“看来你不信任他?”
我也压低了声音。
“这才两面之缘,他说的也都是一面之词,没有任何人可以佐证。”
孙晓点了点头。
我看着老黑身后,那一直紧随着他的黑色影子,微微欠身跟孙晓说道。
“你说,鬼是不是都是没有影子的?”
“不知道,基本上都是用影子来判断是不是鬼,或者踮着脚走路,或许……有些厉害的鬼,可以隐藏自己没有影子的事实,我也说不准。”
我和孙晓同时看向了老黑的脚下。
那黑色的影子。
我们跟着他穿过村子,终于在一处人家停了下来。
一路上,我们什么人都没有看到。
如果按他所说,整个村子只有他一个人。
那我们昨天在村子里看到的那些坐在门口的老头老太,不都是鬼??
不敢想,根本不敢想。
我们不紧不慢地跟着老黑,走到了他的房子前。
这个房子外边看起来很整洁,无论是房顶还是门前,都是干干净净亮亮堂堂,看来老黑也是经常打理的。
他走上前去,推开了大门。
院子的布局和村长家挺像,不过房子更小一点,一旁堆着一些干草,干草堆的后面是一个食槽,阴暗的角落里,有一头老牛卧在那里。
“你家还养了牛啊。”
那个牛看起来瘦瘦巴巴,神情呆滞地窝在角落里。
“是啊,一个人还是很寂寞的,有个动物陪伴总是好的。”
随后他钻进了厨房,我听见了木盖被揭开的声音。
“哎呀,没饭了,说起来我也没吃早饭呢,等着我去屋后的地里去挖点红薯。”
我对他点头示意,他便出了门。
陌生的院子里,只有我和孙晓两个人。
“他看起来还挺好的啊,虽然之前把我们骂了,但初心是好的。”
我缓缓地点头。
“保留意见吧。”
突然门口窜出一个人影,我和孙晓警惕起来,定睛一看,是傻蛋。
他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