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注意吗?之前他们看到手镯时,表情很微妙,对我们一定有所隐瞒!”
“手镯……你是说去岗上村?”
“对啊,这个照片里的另一个人还没认出来,我看十有八九就是杨文清,如果村长他们知道这个事,大概率是见过杨文清的,不然他们也不会露出那种表情。”
她上下打量着我。
“那你以为我在说什么,再去一次张家村?”
我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
“等过一段时间你好了,我们就出发去岗上村!”
她继续吃那酸得要人命的橘子,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那个朋友,叫姜高那个,他这次跟我们一起去吗?”
“他还要上班,哪像我无业游民一个,闲时间全陪鬼了,而且这么危险的事,还是不要把他扯进来了。”
“也是。”
……
这样悠闲的日子过了几天,我的伤势好了一些,再加上孙晓天天变着花样地给我带吃的,除了满身是伤,整个人又恢复了以前的状态。
“我走了啊,你一个人好好待着。”
“还要住啊,一天好贵的。”
“哎呀,你别操心这个了,你都把我的命救了,难不成我的命不值这个价?”
“值!”
“那就躺着!明天给你带饭。”
她走到门前,扭头给我招手。
“快点好哦,倒霉蛋。”
“谢谢你,外卖侠。”
“滚!”
孙晓气鼓鼓地走了。
还好我只需要基础的住房费,
我躺在床上,由于手上不方便,最近都没有玩手机的欲望。
我是彻身体会到了不会使用电子设备的孤寡老人生活。
枯燥乏味,除了睡觉啥都没意思,只能盯着天花板,回忆过去。
除了大学一些片段,还有跟孙晓在一起的日子,好像没啥可回忆的。
其实我还蛮想让孙晓在医院陪我的,最起码能跟我斗嘴,她一走,整个屋子除了偶尔查房的护士以外,只有我一个人。
但是在医院她肯定休息不好。
天色有些变暗了,外面走动的人变少了。
我忽然想起身走走。
我缓缓地从床上起来,穿着拖鞋,走出单人病房,正好碰到护士查房。
“出去啊?”
护士手里拿着本子,很是疲惫地问道。
“嗯,有些闷的慌,出去走走。”
护士低着头写东西,继续往下一个病房走,走前丢下一句话。
“早点回来啊。”
我便穿过走廊,到楼梯间。
这个医院是附近的一家三甲医院,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孙晓是怎么解释我身上的伤的,我也没问她。
她在安顿好我以后,也去看了看,医生说她那个就是普通的淤青,过几天就好了。
我摁了一下下行的电梯,无论是走廊还是电梯间,都已经打开了灯。
“叮——”
电梯到了我所在的五楼,电梯里站着一个中年女人,手里提着白袋子,里面放着黑色的CT照片。
她手里拿着一些化验单,半戴着不知道用了多少次的口罩,眉头紧锁,凌乱的发丝被汗水贴在额头上。
我快步进了电梯,随后本想摁下一楼的按钮,发现它本来就亮着,就收回手,现在右侧,中年女人就站在我的左侧。
我用余光看着她,她整个人精神紧绷,拿着化验单的手不断地颤抖,我看不清化验单上的小字,就算能看到,我也看不懂。
“叮——”
电梯没有停顿地到了一楼,我先行跨出电梯,走到大厅中,即使快到晚上,医院的大厅依旧有很多看病的人。
我有些好奇地转过身去,电梯已经关门,而我左顾右盼都没有看到那个中年女人的身影。
我也没太在意,就出了大厅。
医院后面有一个小花园,在我的病房里刚好能看到花园里的场景,我便在花园里遛弯,遇见很多一个病院的病友。
我坐在一个花圃边,望着四周逐渐暗下的光线,路灯突然亮了,也就意味着夜晚真正到来了。
晚风习习,脚边的蟋蟀在大声密谋,一边的小池塘里还能听见青蛙的叫声。
真惬意啊。
“小伙子……”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传来,我一个激灵,向四处张望,不知何时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大爷坐在了我的身边。
“你这看起来受了好重的伤啊,是出车祸了吗?”
老大爷的下巴向上缩,嘴巴上满是褶皱,他的牙已经退休好久了。
“是啊大爷。”
“哎呦,年轻人开车就得小心点,可别仗着自己年轻气盛就开那么快,受了伤好不容易挣的一点钱就都搭上了。”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声音干枯又沙哑,如同手在枯木上摩擦。
“我活了这么大年纪,就明白一个事,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保持身体健康,这才是一个人最大的财富。”
“是啊,大爷。”
大爷好健谈,我也就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
“好了,不说了,赶紧回去吧,医院这个地方,阴气重,你现在受着伤,容易看着不干净的东西。”
老大爷这一提醒,倒是有道理。
“好嘞大爷,那我就先走了。”
“好。”
我离开了花园,走进了大厅,此时的大厅虽然亮着灯,但是人流量明显小了,只有一两个人来回走动,看上去也要准备回了。
我摁了上行电梯。
“叮——”
电梯门开了,角落里依旧站着那个中年女人,她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态,都跟之前一模一样。
老大爷一语成谶。
我赶忙看向一旁的电梯,等了半天都没下来,还有一个居然在维修中。
“你不上来吗?”
中年女人抬起头看向我。
“我不上。”
我立马拒绝。
电梯门缓缓地关上了。
我等待着一旁的另一个电梯下行。
“叮——”
一旁的电梯门开了。
中年女人依旧站在角落里。
“你不上来吗?”
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