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毕登,我再和你玩我李某就是狗!”
“他娘的,谁下棋开局打完马就投降的?!”
“我***!!”
“......”
在儿子的破防声里,李昌隆捞起棋盘沮丧着走出房门。
李长卿将一切看在眼里,心头一紧,老爹只是想让自己多陪陪他,可自己确实如此...
还没等李长卿愧疚完,屋外便传来了一声大笑。
“哈哈哈哈,开局打马,爽!”
李长卿愣了片刻,随后便是国粹出口。
“我真是***!”
......
有李长卿陪着胡闹,老登整日脸上都挂着笑意。
但终究不是长久,老人有了天人五衰的症状。
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有时甚至还会忘了李长卿是谁。
一次李长卿到李昌隆面前,拿着棋盘,朝老人笑着催促。
“老爹,咱来下棋吧。”
摆好棋盘之后,老人木讷望着他,然后下一刻就将棋盘打翻在地。
李长卿脸上的笑容僵住,愣了片刻,苦涩着朝老人轻声道:“没事,老爹,你好好休息。”
他轻扶老人躺下,收拾好棋盘之后退出后院,揉了揉脸,强撑起笑容。
“对不起,儿子无能,没能找到那续命药,只能认命,给您养老送终了!”
这日,李昌隆的神志难得清醒。
他将李长卿叫进屋来,老人缓缓靠着墙坐了起来。
看着儿子伤心的模样,李昌隆慈祥笑着,“生老病死皆有定数,为父一个凡人能活三百年,这多赚啊。”
李长卿只是勉强一笑,并没有接话。
“儿啊,你很好,爹也很喜欢你,但是你能不能告诉爹,爹之前那个脑袋缺根弦的痴儿去哪了?”
李长卿身子一颤,抬起头来惊讶的看向老人,“老爹,你......”
“其实爹很早就看出来了,哪有当爹的会认不出自己儿子的呢,虽然那小子出门在外可能会有些变化,但习惯和性格又怎么会在几个月里全都改变呢?”
“不过你也别不高兴,爹也从没把你当外人,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好儿子。”
李昌隆咳了几声,又重新躺了下去,看来是累了。
“老爹,他应该是去了我那个世界,一个很安全,很美好的地方。”
李长卿低着头,将脸埋在阴暗处,瞧不清表情的轻声道。
“好啊,这我就放心了,大儿子,你出去吧,我有点累了,想睡一觉。”
李昌隆虚弱的笑了笑。
李长卿点点头,眼眶更红了,也没再多待,站起身来就要朝着门外走去。
“儿子。”
“我在呢,老爹。”
“听爹的,好好活下去。”
李昌隆微微一笑,最后深深地看了眼李长卿,似乎是要永远记在脑海里。
“我会的,老爹。”
李长卿沉默不语的走出门去。
次日,秋风萧瑟,落叶飘飘。
李昌隆走了。
街道上,丧礼大办。
青衫客牵着驴车驮着棺材走在前沿,一众家丁在后面跟着啜泣,众人缓缓朝着城外走去。
李长卿找八境道士寻了一处风水宝地,将李昌隆下了葬,墓碑上刻着慈父——李昌隆之墓。
秋风卷起,黄沙吹过,漫天黄纸,一股凄凉的氛围萦绕天地间,李长卿为其上香磕头之后,牵着毛驴缓缓向着城内走去,背影渐渐消失。
回到府邸大院后,李长卿发呆了许久。
“老爹,我该走了,还有事没办完呢。”李长卿轻轻开口。
在这院里属实是有些睹物思人,每当想起老人,他的胸口便如同压着一座大山般闷得难受。
毛驴静静的站在外面,耷拉着脑袋,仿佛在一同默哀。
就当李长卿起身打算离开,走过门槛时,忽然感觉有人在背后推了他一下。
青衫客猛的回头,身后并无一人。
他声音颤抖着,“老爹,是你吗?”
并未有回应。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那个熟悉的老头就坐在床榻上,如往常一般笑着朝他招手,那如此熟悉而亲切的笑容,却仿佛隔绝了一整个时空。
“老爹!”
李长卿此刻再也绷不住,蹲在地上掩面痛哭。
毛驴在外听到动静,赶忙跑了进来,用头不断蹭着李长卿。
算做是不起眼的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