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师徒二人坐上不知开往何处的马车。

这是皆无十一岁被师父救下后，第一次出远门，但他没有想象中那般兴奋，因为他不过是一个奴隶，去哪里，师父决定就好。

风雪渐渐小了，天空与大地同样，苍茫一片，而马车像是那极其细的狼毫的笔尖，在这苍茫大地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线。

皆无和师父相向而坐，一路上两人无话，皆无便盘腿修炼了起来。

马车颠簸，完全没发入定，倒是催人入眠。

哐当哐当下，皆无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多久后，他悠悠转醒，却发现自己靠着一个软软的肩膀上。

嵬名玉腰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皆无身边，将皆无的身子靠在自己身旁。

师父香香的，那股味道很特殊，皆无动了动鼻子，虽然已经醒了，但他却不愿意直起身子。

这是他第一次任性？

嵬名玉腰自然也知道皆无醒了过来，但却也什么都没说，任由他靠着自己。

师与徒，仿佛本该如此。

但嵬名玉腰并不是什么好师父，因为她此次是送皆无去死的。

马车摇摇晃晃，在一片林子前停了下来。

“你若再不起来，我可要打你板子了。”嵬名玉腰沉声说道。

“唔……师父……”皆无连忙直起身子，挠了挠头便跳下了马车。

嵬名玉腰瞥了一眼脸色有些红润的皆无，一时间居然有些于心不忍，但规矩就是规矩，身死或是心思，总得取其一。

“走吧——”嵬名玉腰将车费递给车夫，同样下了车，说完后，悠悠一叹。

她此生有过很多弟子，但他们都背叛她而去，这个最小的小弟子，却要承受那些本不该他来承受的东西，嵬名玉腰一时间有些伤怀，看着皆无的脸，却是主动牵起了他的手。

“走咯……”

她放缓了语调，看着面前的少年牵起自己的手，轻轻的，用两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念叨着：

“风兮风兮，游离天地，凭风而行，遇岩则息——”

皆无一时间站立不稳，但却没有倒下，只见两人手拉手升向半空中。

“师……师父，只是……这是在飞吗我们？”

皆无死死攥着嵬名玉腰的手，有些惶恐的出声。

“飞行灵技，御风术，你师父现在还飞不了。”嵬名玉腰一边操控着飞行轨迹，一边解释道。

“灵技？那是什么？”皆无不敢看脚下，一个劲的抬头看天。

“灵技，运用灵气的技能，从高到低也是有等级划分的，详细的……等你达到金身境后，我再教你。”

事实上是等你活下来再教你……没差了……嵬名玉腰想着。

她已经当过很多次师父，也当过很多次恶人了，如果皆无也死了，自己还是归隐吧……

目的地越来越近，两人俯身向下，平稳落地。

依旧是那个洞窟，皆无忽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扯了扯自己师父的衣袖，但师父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牵着他走入了那个和五年前几乎没啥变动的洞窟。

“哦，山鸣也到了啊？”依旧是那四人——